13、婀娜娉婷(第1/3 頁)
藍衫少年收劍歸入鞘,輕描淡寫地轉身。
“那你就去吧。”
“不是,誰又得罪這小崽子了,鬧什麼彆扭?”
相易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轉過頭來看著宦青。
宦青望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或許是,再過兩日他便要走了,有些捨不得你吧。”
“捨不得我?”相易氣笑了,“這小白眼狼,捨不得你捨不得春江花月夜都不會捨不得我,巴不得離我遠遠的,每次陪他練劍,好傢伙,恨不得離我八百丈遠。”
宦青好似生平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上下打量了他整整一圈,“怎麼,你難道看不出他其實很崇拜你嗎?”
相易也震驚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圈,“你什麼時候瞎的?”
宦青,“……”
他略一挑眉,負手離去,“愛信不信。”
午風一吹,偌大的亭子裡兀地就剩下了相大仙一人,他望了一眼左邊藍衫少年的背影,又望了一眼右邊青衫少年的背影。
這倆人怎麼都話中有話似的,都有病吧?
這一夜,伴隨一道酥風吹入滿堂紅,吹起牡丹香嫋嫋不絕。
鹿翡最熱鬧的長街全被春江花月夜包了下來,三天前便掃蕩乾淨,一塵不染,如今左右站了百來個白衣抱琴少女,斂目提裙,只為高迎那名遠道而來的京都第一名妓。
“這世道笑貧不笑娼倒是不錯,京都第一花魁的待遇怕是比地仙境的一流高手都高。”
“誰不想當京都第一花魁的入幕之賓呢,春江花月夜每年花大把的銀子賣最當紅花魁的一夜,只會賺個盆滿缽滿。”
“鑲了金的妓/女,難道,真當更舒服不成?”
“哈哈哈,沈兄此言……”
春江花月夜五樓無一不是熙熙攘攘,就不指望妓館裡真的有什麼文人雅士了,相易在春江花月夜裡轉了一圈,聽得噁心,直接爬上了春樓樓頂,直接在屋簷上坐了下來,上天似是格外眷戀這位花魁,朗月當空,連六月的風都不那麼黏膩人了。
他才剛剛坐下,身後忽然又有了聲音。
“喲,”看見來人,相易挑起了眉,“您不是潔身自好,不屑得很嗎?”
步月齡拎著一罈酒,徑直走了過來。
相易一看到那酒,動了動喉嚨,相當欲拒還迎的做作,“不不不,為師不能喝酒。”
步月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說給你喝。”
這欺師滅祖的玩意兒竟然真帶了一個酒杯,相易看得目瞪口呆,“你……”
步月齡自己倒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夜風一吹,將酒香盡數送了過來。
相易悻悻然往這邊瞄了一眼,見少年冷著臉,只倒了一杯又一杯獨自買醉。
他轉了轉眼珠,算是看出來了,“哦,少年人有心事?”
步月齡總算停了,側過那張白石雕琢似的臉,靜靜地望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很沒用。”
相易想也沒想便接上,“對啊,可不是嘛。”
步月齡,“……”他到底是哪根筋想不開來找這王八蛋傾訴?
藍衫少年喝了酒,一張臉在月色下微微泛紅,他將臉埋進屈起的膝蓋上,烏髮上轉著動人的流光。
“是,我是很沒用,我明明是嫡長子,可是――”
他垂下長睫,似是輕顫。
“什麼都要拱手讓人。”
“啊,大道三千何等無情,”步月齡仰起頭,“我拼了命擠進來三個月,窺看一眼風光也不錯。”
相易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卻不想他這麼灑脫。
人人嚮往這茫茫三千道,或不得緣或不得法,偏偏唯有他,是唯一被這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