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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市局刑偵支隊，江停戴著防霾口罩，跟在嚴峫身後進了空無一人的電梯。

叮一聲電梯門緩緩上行，江停低頭避開監控鏡頭，低聲道：&ldo;你為什麼非要我整天跟著?&rdo;

嚴峫扭頭沖他一笑，眼神滿是做作的柔情：&ldo;保護你啊。&rdo;

&ldo;……&rdo;

清晨五點到七點間可能是整個辦公樓人最少的時候，搏命熬通宵的同事都吃早餐去了，上早班的人則還沒來。從電梯出來一路上都沒碰見什麼人，嚴峫要去會議室找他苟，對江停的安全早有準備‐‐讓他在副支隊長辦公室裡面的套間等著。

&ldo;我先把門帶上了，你能出去上個廁所啥的，外面的人進不來。記住別亂跑，待會我帶著最新的案件情況下來找你。&rdo;

江停懶懶地倚在沙發上，精神不足，神情委頓。

嚴峫剛要關門，突然又探進頭：&ldo;萬一被撞見認出來了，就說你是我提來問話的目擊者，叫他們來找我，明白了嗎?&rdo;

江停抬手揮了揮，那是個掌心向內，手背向外的姿勢。

嚴峫突然想起五年前慶功宴上，自己被他用一模一樣的手勢打發過。然而現在時移世易，境遇調轉，重溫這一細節不由給人一絲微妙的心理刺激，嚴峫嘴角不受控制地翹了翹。

但他什麼也沒說，帶著這古怪的笑容，堪稱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把門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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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範四，原名範正元，建寧南程建新村人，曾因為敲詐勒索入獄，釋放後無業，以幫人看地下賭場為生。此人曾經進過幾次戒毒所，坐牢的時候大概強制戒掉了毒癮，但從血檢的情況來看，出獄後是鐵定復吸了。&rdo;

秦川在大螢幕上一幀一幀地翻圖，又示意眾人看各自面前的案情材料：&ldo;法醫在進行屍檢時，發現死者褲子口袋裡有被碾成粉末的紅色膠囊，基本可以確定，與被害人馮宇光吞食的毒品成分相同。&rdo;

大清早的會議室裡就開始煙霧繚繞了，魏副局長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通紅的老眼，疲憊道：&ldo;所以現在有哪些推論?&rdo;

秦川看了看嚴峫，嚴峫正夾著根中華煙，聚精會神看屍檢報告，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ldo;目前我們主要的推論是，&rdo;秦川推了推金邊眼鏡，慢條斯理道：&ldo;範四本身吸毒，很有可能以販養吸，並掌握一些新型毒品的關鍵來源渠道。兇手在五零二案發後，知道這種新型毒品已經進入了警方的視線，所以利用範四的信任，以接應他逃跑為名，將他殺死滅口。&rdo;

秦川頓了頓說：&ldo;按照這個推論來看，我們現在的偵查重點應該放在範四購毒的上下線，以及深度挖掘他和胡偉勝之間的關係上。&rdo;

魏副局思索半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話鋒一轉：

&ldo;嚴峫，你覺得呢?&rdo;

嚴峫在眾人炯炯的注視中捏了會兒下巴，突然道：&ldo;……範四抽的是硬毒，&l;三號&r;跟&l;四號&r;是吧。&rdo;

所有人目光轉向角落，正撐著頭打呼嚕的苟利一下就驚醒了：&ldo;哎，哎，什麼什麼?是是是，戒毒中心記錄和屍檢結果基本匹配，二乙醯嗎啡，鼻腔吸食加靜脈注射，妥妥的。&rdo;

嚴峫說：&ldo;那就不對了。&rdo;

魏副局眉頭一擰，&ldo;哪裡不對?&rdo;

嚴峫合上屍檢報告，向後靠坐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