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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惹到了某些人。」
「有這種可能。」
「所以那些人的同夥想報復我?」話音剛落,這一想法便深深地刻在了兜的腦海中,彷彿已經是既成事實。「只是,這樣倒是我受牽連了。要恨也不應該恨我,而是應該恨原本的患者吧?再說了,這事和你也有關係。」兜想說,你作為中介,也應該是報復的物件。
醫生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答道:「也許吧。」
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兜不禁想嘆氣。他和醫生之間已經有了二十多年的往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不僅沒有在醫生身上留下痕跡,也沒有拉近他們彼此的距離。
「家裡有拖足蜂也就算了,現在又被殺手黃蜂盯上,真是倒黴。」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雞飛蛋打[2]?
「你家院子裡的蜜蜂怎麼辦?聯絡區政府了嗎?」醫生罕見地說起了私人話題。
「區政府的網站上寫著如果給他們發郵件,他們就會回復專業滅蜂隊的名單。但現在不是盂蘭盆節嗎,所以還沒有收到回復。不過我看有的地方會直接派滅蜂隊上門。」
「那你打算怎麼辦?」
「有人讓我絕對不要自己處理,但這個人又要那天前想出解決的辦法,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為了不讓醫生知道太多他家裡的事,兜含糊其詞地說道。
「不能自己處理,但又希望儘快想出解決的辦法,這確實麻煩。《威尼斯商人》裡也有類似的故事。」
「是嗎?」兜的人生中除了漫畫基本沒有什麼讀書的經歷,不過,他有時也會拿起妻子或者克巳的書翻看幾眼,最近還覺得頗為享受。《威尼斯商人》他應該也看過,只是不大記得內容了。
「在那個故事裡,人們要求黑心商人夏洛克『切肉可以,但不能流一滴血』,最終夏洛克失敗了。這和你那個『不能趕走蜜蜂,但要在後天之前確保安全』不是一個意思嗎?」
兜隱約想起了小說中的這個故事。但令他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故事快要結束時妻子對丈夫的詰問:「戒指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為什麼要送給別人?」兜對故事中丈夫誠心辯解、被迫道歉的場景深有所感,胃也不由得跟著痛了起來。再加上那其實是妻子使出的計策,更是讓兜的腦海中只剩下這個妻子如此恐怖的印象。
傍晚時分,兜回到家,仔細確認了院子裡的丹桂樹。濃綠的葉片非常茂盛,花骨朵也已經冒了不少。還沒到桂花飄香的時節,兜還是將鼻子湊了過去。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輕微的振翅聲,心下一驚。
只見一隻黑黃相間的蜜蜂從兜旁邊飛過,消失在了茂盛的樹葉之間,應該是回巢了。
兜經歷過無數次拼殺,即便是赤手空拳對抗大口徑槍械或刀具也有過太多太多。也許是身體早已適應了這種情況,現在無論面對何種緊張與恐懼,兜都能夠淡然面對。
但如今他卻因為一隻蜜蜂的一舉一動而緊張不已。兜不禁苦笑了起來。他甚至想告訴蜜蜂:這麼久以來,只有你讓我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現在能讓我感到緊張的,也就是你和我老婆了。
兜轉而想像起他現在面對的不是昆蟲,而是殺手,於是他像預想的那樣冷靜了下來。他調整呼吸,迅速邁出一步,把臉湊近那片茂密的枝葉。
在人與人的對決中,不讓對方覺察到動靜是十分重要的。這裡的動靜不僅指說話的聲音和物體發出的聲響,還有空氣的振動。兜想像著如果他是一隻蜜蜂,那麼不僅是樹枝的晃動,就連葉片的輕顫也會讓他有所反應。
但是,想要完全不碰到枝葉也是不可能的。兜儘量控制著動作的幅度,小心翼翼地撥開了幾處枝葉。只見樹幹與粗壯的樹枝之間有一個土褐色的圓塊,如同面板上膨脹起的巨大腫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