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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這麼僵著。
往日的笑面虎李御史像個木樁子似的,身形紋絲不動,別說指望他打圓場,指望他吱個聲都難。
張御史氣噎,又去拍其他人,反應都和李御史差不多,眼觀鼻鼻觀心,俱像啞巴了似的。
張御史:「」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氣氛凝滯,張御史的衣服還濕著,脊背卻開始冒汗了,官大一級壓死人,霍權若報復自己,他連御史臺都待不下去了,意識到自己處境,額頭都浸出了汗,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背彎得更低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霍權並沒注意到張御史噤若寒蟬的模樣,他怎麼也沒想到是聶鑿帶人抄的侯府,也就說,侯府有半數財產被聶鑿昧下了?貪墨銀兩是殺頭的重罪,聶鑿剛回京就敢做這種事,來日站穩腳跟豈不更加無法無天?
他不敢往深處想,捂著胸口,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跳出來似的,張御史看他很難受,關切的問道,「大人是不是不舒服?」
霍權撐著桌子,「無無事。」
哪兒會沒事呢,墜崖不是風寒,多少人掉下去就得死啊,雖說霍權運氣好掛在樹上落地撿回條命,畢竟也受了傷,張御史熱絡的扶住霍權,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大人,身體為重,你不舒服就先回府歇息吧。」
別動不動就冷著臉嚇唬人,虧他剛剛以為霍權不喜自己想報復自己呢,嚇得半條命都快沒了,原來是場烏龍。
渾身汗意散去,張御史語重心長道,「大人,你還年輕,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很少人在霍權的年紀就能憑自己能耐爬到四品位置,照霍權的升官速度,成為大楚最年輕的閣老也不好說,開朝以來,從來沒有御史混到內閣去的,霍權真要有那個造化,可是御史臺的臉面啊。
想清楚這點,愈發打定主意好好巴結他。
霍權卻是態度冷淡,「不是要看卷宗嗎?」
都來圍著他作甚?
其他御史摸不準他性格,不敢久留,但看他看卷宗入了神,也不敢提卷宗的事,霍權從卷宗上看到了很多想知道的事,武安侯入獄,父親散盡了家底保住性命,念其年紀老邁,又有個傻兒子要養,皇上貶他去邊西小鎮做官,山高路遠,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進京了。
雨大了,落在瓦片上噠噠噠的響,父親患有風濕,邊西雨水多,不知父親是否承受得住,還有兄長,他性子憨直,對人不設防,被人拐跑了怎麼辦?
父親犯的錯朝廷已有定論,被貶是父親罪有應得,但他身為人子,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受苦,還有兄長,他什麼都不懂。
但要他明目張膽的派人送錢過去,霍權又沒這個膽兒,聶府的人不是善茬,若發現裡子換了人,他會被鞭屍的。
腦子裡堆了太多事,沉重得他抬不起來,額頭貼著卷宗準備小憩一會兒,誰知睜眼已是傍晚了。
下著雨的天,黑得比平時早,在走廊上遇到好幾個陌生面孔的御史。
御史臺沒多少人,他是四品御史,底下還有五品監察御史,從五品巡城御史和六品領侍御史,剛剛包括張御史在內的都是監察御史,面前的就該是巡城御史了,他們日日上街巡視,面板比張御史稍黑,吸引霍權注意的是其中有個御史年紀與他相仿,相貌英俊,氣質高貴,撐傘站立雨中就像枯色中綻放的□□,同樣顏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自有股氣度。
看到他,霍權不自主的腿軟。
骨子裡帶的,天生看到權貴就腿軟,他父親也是如此,所以那些阿諛奉承的事他做得得心應手,諂媚的話隨口就來。
霍權繃直腿,努力拿出該有的禮儀風度,走向那頂黑色油紙傘,還未寒暄,那人斜了他一眼就走了。
眼神疏離又冷淡。
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