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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華道:「你們父女倆聊得投契,我去吩咐晚膳備幾個小菜。」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孟七七原本打算同父母說說話,重點是把「不為帝」這個資訊傳達到,而後還是想要回上官府的。儘管之前在南宮府與變態表哥的對話,令她感到不安,甚至無法再短時間內坦然面對戰神大人;但是她在心底其實深知,唯有回到戰神大人身邊去,她才能真正擺脫這不安。可是此刻許久未能團聚母親這樣歡喜得去備晚膳,卻令她無法斷然張口說要走。
李賢華是母親,女人家的心思總要細膩些。她借著準備晚膳的由頭走出來,召來張新敬,問道:「你們公主今日可遇著什麼事兒了?」雖然孟七七見了父母之後刻意收拾了情緒,但是母女連心,李賢華還是從孟七七最初進屋時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
「夫人明鑑。」張新敬用了避諱的稱呼,「今日公主殿下是一個人走到府上來的。」雖然她身後還跟著保護的衛兵,但是這仍舊算是「獨自一人」,「在下瞧著,公主殿下彷彿是淋了雨,神色有些陰翳。」他知道李賢華想問的是什麼,拿捏著分寸道:「往常這時候,公主殿下都是在上官府的。」
「上官府」這個地點讓李賢華留意起來。
「方才在下去給公主殿下的衛兵安排歇息之處,聽他們說……公主殿下是才從南宮府上回來。」張新敬深深一彎腰,「夫人明鑑,在下就知道這麼多。洩露公主殿下的行蹤,實乃死罪。過後在下會親自向公主殿下說明的。」
「你倒是穩妥。」李賢華點點頭,放張新敬下去,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既然七七一反常態,沒回上官府,那她神色不對,多半與上官千殺有關。若是能問問南宮玉韜,只怕就都知道了。李賢華無聲嘆氣,原本七七該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待嫁女,誰知道短短几個月間,天翻地覆。如今那上官千殺手握重兵,若是當真與七七起了齟齬,她與孟狄獲這做父母的竟無法為女兒出頭。想到此處,李賢華感到一陣深重的悲哀,真比自己被殺死一千遍還要難受。
晚膳備好,李賢華勸著七七喝了兩盞果酒。孟七七是個沾酒即醉的體質,當即便頭裡昏昏,身子飄飄,伏在母親溫暖的膝上,似孩提時那般撒嬌痴纏。耳邊聽著父親熟悉的說笑聲,鼻端是母親身上那令人安定的馨香,孟七七慢慢閉上眼睛,身體已經安逸得幾乎要睡去了,心底卻越發清晰得映出一個人來。
李賢華知道女兒今日心情不好,故意要讓她微醉睡上一會兒,安歇片刻。見孟七七半闔了眼睛,李賢華對著孟狄獲無聲「噓」了一下,示意他收聲,她則一下下輕輕拍在女兒脊背上。這單薄荏弱的脊背,是怎樣挑起家國天下的重擔——李賢華忍住眼眶裡酸澀的淚,不敢去想。
孟七七被母親這樣哄著,眼皮越發沉重,她心裡想著,難怪世人愛酒。原來喝醉了會這樣歡喜,說不出的輕鬆快意。心裡那個人遠遠近近,似在月光下,似在湖水中。她在自己心裡看著他,靜靜的,誰也不說話,卻已經滿足了。
迷迷糊糊中,她忘記了自己的不安與愧疚。這一日醉酒的感覺,與那一晚醉酒的感覺忽然間相通了。她明明閉著眼睛,卻清楚明白地看到戰神大人又坐在了她對面。一輪玉盤般的明月斜掛在庭外墨藍色的天空中,他舉著酒杯停在唇邊,黑嗔嗔的眸子裡盈滿情意。
他望著她,不說話。
她記起昨晚的月光,昨晚的酒香,還有昨晚的戰神大人。他許她喝酒,是他親自斟的桂花酒。他粗糲的拇指摩挲著碧綠色的杯身,似乎帶著無限眷戀。然後,他將那盞酒推到她面前來,含笑柔聲道:「許你喝一盞。」
孟七七猛地睜開眼來,房間在她眼中看來似被海嘯衝擊著一般。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醉酒的暈眩感並沒能讓她的動作減緩絲毫。
李賢華被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