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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答應著,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出臥房去,她在半明半暗中低下頭來,低低道:「我捨不得你啊……」
湖上泛著的霧氣彷彿漫到了臥房中來,又沁到了她的眼睛裡,這句話便在霧氣裡氤氳著消散了……
當日上午練武結束之後,任盈盈站在美人師父身邊,默然片刻後,開口道:「師父,我記得小時候曾聽你你說過,你師門中為江湖中人所知者有位外號『一字電劍』的丁堅師兄。你可還能聯絡到他?」
美人師父微微蹙眉,沉吟著道:「此人雖名為我的師兄,卻是被逐出師門了的。十多年沒有音信,我也並沒有可以聯絡到他的法子——你因何有此一問?」
任盈盈垂眸看著腳尖,輕輕道:「師父,我也不瞞你——我是想著救出我爹來。」
美人師父淡淡道:「你爹已經死了。」
任盈盈苦笑,「明知騙不過我,又何必呢?」這些年來,她也漸漸察覺出來了,美人師父對她娘親是愛極念極,對她那個便宜老爹卻殊無好感——甚至還有些怨恨。
美人師父靜靜地看了她一刻,嘆了口氣道:「不救他,你也不會安心。」他輕輕咳了一聲,垂著睫毛,像是對自己說,「你不安心,阿素也不會安心……」後面的話便漸不可聞了。
任盈盈也無心去聽,問道:「若是我能找到丁堅,你有法子讓他聽咱們的麼?」
美人師父臉色青中透黃,雙目凝視著任盈盈,目光冰寒,咳嗽起來似乎隨時會倒下的身軀此刻微微佝僂著,卻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森冷之感,「你只管找他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是雷雨,╮(╯▽╰)╭
謝謝「我是一隻熊」姑娘的手榴彈&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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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為悅己者容
為悅己者容
暮色四合。
從高樓上望下去,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淡淡的燈火,潦草的楊柳影和湖水濕潤的光澤裡。遠處薰衣草紫色的天幕襯託著只餘最後一點弧度的夕陽,美麗地如同偶像劇的場景。風輕輕從湖水吹來,揚起高樓上的幕簾,遠遠望去如同煙霧的銀紅色……
那一片銀紅中隱約現出一張年輕嬌俏的女孩臉孔來,此刻這女孩微微笑著,向著對面而坐的病容男子輕快道:「師父,原來這丁堅倒是個不忘執唸的人。」
美人師父淡淡道:「他自幼起在師門一十九年,被逐出後悔恨莫及,這些年來一直想著重返師門,如今得償所願——也算是圓滿了。」
任盈盈歉疚道:「師父為了我的事情,違了師門規矩,這……」
美人師父輕輕咳了一聲,回憶著道:「當年我師父將師兄逐出師門後,也是傷痛至極,漸漸地夜不能寐,咳嗽出血,不過三年後就去了……只是師兄於這些都不知道罷了。後來他每每找尋回來,我都依著師父遺言,告訴他師父不願見他,也斷不會收他回來……其實師父是想要他回去的,只是不知為何……」
任盈盈想到方才隔著簾子望去,丁堅在聽到美人師父提到他們師父願意原諒他時,那一直毫無情緒的臉上爆射出來的不敢置信的狂喜,不由得嘆了口氣。她托腮望著樓下的點點燈火,心裡想著:丁堅自然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的,但是隻要他的師父願意原諒他——他便連性命都願意捨去了。
人這一輩子,總該有點高於生命的東西。
任盈盈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畫著圈,默默地想著:我從穿越而來一十四年,從來沒有像前世看過的穿越女主那樣,或為了正義或為了良知或為了愛情,而豁出性命的。我眼看著身邊的人做著那些絕對稱不上光明正大的事情,卻一聲不吭——於正義良知可就有虧了;如今還籌劃著名離了這人,終究還是更害怕自己受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