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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對我失望了……」顧勁臣幾乎能想到未來的那一幕:
他的寶貝珠珠在長安舉目無親,還會因為他這個當父親的,沒能滿足無能皇帝的要求,備受折磨。屆時,他將看見瘦巴巴的珠珠,隔著鳥籠子看他的珠珠,看珠珠身上都是鞭子的痕跡,看珠珠午餐是餿掉的飯菜,看珠珠連哭的力氣都沒有,趴在冷冰冰的榻上等死。
顧勁臣是遠離朝廷,是一副吃飽喝足萬事不管的模樣,但這不代表他當真就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
他比任何身在官場的人還要關注朝堂勢力變化。
如今皇帝就是個草包,沒多大本事,野心卻不小,哪怕再遮遮掩掩那想要收回丞相手中權利的想法,不少機敏的官員也都嗅到味道。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謝相爺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說句大實話,這天下現在就是姓謝!
謝相爺手中有兵馬,就養在距離長安不遠的鄱陽,統共三千精銳,以一擋十不再話下,倘若要兵變,頃刻間長安的龍椅就能易主。
但長公主也養了私兵,就在長安城外,可即便相互掣肘,那皇帝估計也夜不能寐。畢竟老相爺雖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但也有兩個人中龍鳳的孫子。
嫡孫謝祖崢運籌帷幄,盡得老相爺真傳,天生七竅玲瓏心,算無遺策。
而庶孫謝崇風更勝一籌,能屈能伸,多智近妖,軍中聲望極高。
如此兩員大將,謝相爺即便是死了,謝家也起碼百年之內不會衰敗。
對待如此強悍的相府,等待時機才是明智的王者之思,當今皇帝急功近利,卻要逼他們顧家做先鋒,跟相府對立,這就是要他們整個貴族都做替死鬼,給皇帝鋪路。
可憑什麼呢?!
他決不替那草包皇帝去死,也絕不讓他的珠珠去長安,哪怕為此倒向相爺府,也無所謂,若是逼他,乾脆來個魚死網破,扶謝家上位!
到時候珠珠即便身為皇室人員,也將在他的庇護下安樂百年。
顧勁臣想過,最差不過如此。
……
顧珠小崽子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面前門板都歪歪扭扭掛在牆上的小院子,躑躅不前。
趕車的郭管事在一旁,為自家主子五爺說話:「小侯爺,五爺有他的思量,此事不能怪五爺……」
顧珠看著院子裡的菜園子和陳舊得連蜘蛛網都還沒有打掃乾淨的角落,不願意聽郭管事說話,領著鐵柱就往裡跨進去。
這是後巷最偏僻的院子,荒廢了大約快十年,井都是枯的,只有一顆老梨樹還生的茂盛,剛剛入春,一樹的梨花便如雲散開,長得極好。
顧珠站在梨樹下,漂亮的眼珠亂飄,最後還往井裡看了看,裡面全是碎石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什麼小動物在裡面,裡頭有股怪味。
「二哥哥?」顧珠心裡難受,臉皮這時候也薄薄的,又嫩又紅,在院子裡對關著的堂屋喊,「你在嗎?二哥哥。」
堂屋裡面立馬著急忙慌出來個還捏著筷子的少年郎,其身著粗布衣裳,腳踩著單薄的布靴,長發高高束在頭頂,以一木簪隨意斜插,不羈散漫,眼神卻在看見顧珠時,先是尷尬,而後坦蕩寵溺:「你這小傢伙,跑這窮地方做什麼?」
顧珠小跑走過去,拉著二哥哥的手,看見二哥哥手指甲裡都藏著河淤,也不知道這些天受了多少苦,還都是因為他才受的連累,不免滿臉的對不起,拽著二哥哥就要走:「我來帶你回去。」
顧橋然樂呵呵地蹲下來,捏了捏顧珠的臉,但又看見自己手指甲裡髒的很,便又立馬收回來,哄道:「回去做什麼?你不要任性,你二哥哥我現在成家立業了,你不要搗亂。」
顧珠:「難道二哥哥一輩子就打算去碼頭靠幫人扛泥沙過活?這就是你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