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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了名字的靈哥兒渾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卻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兩天他的生活給予他天翻地覆的改變。自他從族長老爺的院落回去,家裡的娘與那個老牛頭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來了訊息,破天荒地都對他和顏悅色了許多。
只是渾身酒氣的老牛頭依舊說話語氣很沖,對他囑咐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這天大的好事竟是讓你給得了,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讓那金疙瘩的身邊只你一個知心的下人,要是人家明兒不要你,你給老子等著,老子不剝了你的皮!
人人都說這是好差事,娘也這麼說,哪怕他還沒有見過那金疙瘩,人家也沒有確定真的留下他做小廝,可娘說了,這偌大的將軍府,就屬明園住著的五房最富貴滔天,隨隨便便偷點兒東西出來換,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但換來的錢卻是實打實的能夠他們母子吃半年的肉。
今日靈哥兒穿上了族長老爺給的新衣裳,懷著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的心情跟著楊媽媽從下人走的角門進了將軍府裡面。
將軍府很大,佔了幾乎半條街,來來往往全是穿紅戴綠的丫頭,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富裕人家的小姐,說說笑笑,並不幹活。
從角門到明園少說也要走上半盞茶的功夫,主子們就不用,主子們有時候從這頭院子到那頭院子只需要坐馬車就好。
路上,在家學裡總跟好些個少爺夥起來折磨他的馮巖也在。
馮巖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給了楊媽媽一個碎銀子,最後才雙手抱著腦袋,大搖大擺地嘲笑他:【你這癩□□也想要來吃鵝肉?想得倒是挺美。我勸你最好是識相點兒自己退出,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同歲的馮巖很是壯實,因為家裡老子娘在將軍府幹了一輩子,各處都有著關係,於是馮巖便比好些個庶子還要過的體面,那些個庶子見了馮巖,尚且還要討好的喊一句馮哥哥,靈哥兒這毫無根基的遠房親戚自然是被欺負也白欺負一頓,除了那日讓族長老爺撞見,發了一頓火,得了這麼個機會以外,靈哥兒就再沒有見過族長老爺,家學也繼續開,他卻不能再上了。
靈哥兒畏懼馮巖,卻又義無反顧硬著頭皮走在馮巖的身後,心想著小侯爺既然是要兩個小廝,他就要一個名額啊,他不貪心,給他條活路,讓他給家裡的老牛頭還有娘親交差就好。
不然……靈哥兒眼神突然惶恐起來,咬了咬牙,顫抖著聲音,小聲在明園的廂房裡說話道:「回、回小侯爺,小的、小的十歲,家住將軍府後街筒子巷,也讀過一兩年的家學。」
靈哥兒說完,就面色蒼白,他沒想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在這裡竟是這個噁心樣子,跟身邊自信滿滿的馮巖根本沒有辦法比!他完了……是人都會討厭他的。
是的,他這樣一個骯髒下賤的胚子,爹都不知道是哪個,還……還是個殘缺,即便主人家肯留下他,也一定會在知道他是個殘缺後厭棄的!
靈哥兒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下意識想要看看上頭主子老爺和小侯爺的表情,這一抬頭,便瞧見坐在一個胖男人懷裡的小少爺,小少爺模樣秀氣,唇紅齒白,穿得無比漂亮,像是有人堆砌了金山銀山在小少爺的身上,於是不光小侯爺身上的珠寶配飾閃閃發光,連帶整個人都有著叫人心悸的荒唐光色。
靈哥兒不曉得這光是什麼,似乎是被這驚人的富貴懾住,又像是被這小弟弟靈動柔軟的氣質籠絡,只突然有點兒理解族長老爺為什麼說小侯爺見不得他手上的爛瘡了,這樣精貴的小弟弟,大抵是從出生就活在天上,見了他這樣醃瓚的東西,的確怕是會嚇哭的。
顧珠正在吃糖水小橘子,橘子的瓣絲都被下人一點點的剔除,別提有多爽了,對下頭跪著的兩個小哥哥的去留其實已經有些不太在意,既覺得馮巖這小子的確機靈,又看那叫靈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