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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孩的哭啼實在惱人,秦妗臉上像是掛著冰霜,寒氣逼人,奶孃都不禁顫了顫。
但鑑於之前時間重溯的教訓,她還是勉強忍住了不耐,勾起一抹笑容。
「弟弟, 」秦妗和顏悅色,對著一個年僅八個月大的孩子笑道:「你再哭,今天就別喝奶了。」
從來被溺愛慣了的昂哥兒雖然聽不懂人言,但卻很是機靈敏感,一下就察覺出自己的姐姐並沒有面上那樣可親。
他立刻停下了哭泣,害怕得縮了縮,打起了嗝,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睫毛上都是惹人憐愛的淚水。
奶孃心疼起來,拍了拍他的背,頂著秦妗攝人的氣壓,大著膽子細聲說道:「大小姐,昂哥兒捨不得娘親,哭鬧都是正常的,過會就好了。」
「什麼娘親?」
秦妗眸光一冷,似笑非笑,眯起貓兒眼:「我們娘親早就歿了,這府裡,他只有個姨娘。」
「是,奴婢說錯了話,還請大小姐饒恕!」
奶孃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冷汗涔涔,撲通一聲跪下就開始求饒。
昂哥兒懵懂地看著,連嗝也不敢打了。
秦妗沒有說話,瞧著他酷似父親的小臉,一陣心煩。
就在一刻鐘前,秦相在書房中情深意切地慰問了她,向她當家以來獲得的成就表示了高度讚賞,並對主母早逝進行了沉痛哀悼,最後才說了正事。
「妗兒,你姨娘的父親病逝,她得回縣上去奔喪,這幾日,就要委屈你照顧一下弟弟了。」
路途較遠,昂哥兒作為秦家的小少爺,年紀又那麼小,自然不會跟著她去奔喪。
於是便出現瞭如今一幕。
寒冬將至,門外冷風颳過,枯葉打旋,剛從溫暖的廂房中走出,眾人都有些瑟瑟。
這才沒過一會,襁褓中的嬰孩臉蛋就快凍成了紅蘋果。
她閉了閉眼,對下人問道:「昂哥兒平日裡都是誰在照顧?」
「回小姐,許姨娘怕婢子們笨手笨腳,除奶孃餵奶以外,向來都是自己親自照顧。」
「罷了。」秦妗一聽,實在無奈。
許姨娘手下的丫鬟哪能有幾個得力的,這奶孃也沒學好規矩,說到底,昂哥兒還是得由她看管。
這下可真要上演長姐如母了。
她躊躇再三,還是從奶孃懷中抱過了孩子。
「不哭了。」
她硬邦邦地哄著,點了點昂哥兒的額頭,往後院廂房走去,步伐略顯沉重。
雖然這個姐姐很是冷漠,但昂哥兒卻感到她的懷抱極其暖和。
他把小臉埋在秦妗胸前,出奇地乖巧,不哭不鬧,安靜睡了過去。
悄悄用內力烘著襁褓的秦妗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抬眼看了看陰鬱灰濛的天色。
嗯,得叫底下的人給胖弟弟做幾件厚襖子了。
天色暗了下來。
一覺睡醒後,本來哭得精疲力竭的秦昂又恢復了力氣,從自己的小被窩中爬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棲月閣。
他有些餓了,但環顧一圈,卻沒有熟悉的面孔。
小嘴一癟,昂哥兒的眼中又開始積蓄起水汽。
他往前爬著,委委屈屈,剛要張嘴發出點動靜,仰起頭,忽然看見前面有一道屏風。
琉璃絹畫屏風下放了一張青竹美人榻,他的姐姐便倚在其上,海棠月牙裙輕柔地垂到了地面,烏髮傾瀉,朱唇皓齒,正懶懶地撐著頭,翻看書信。
翻書的柔荑十指纖纖,蔥段一般,瑩瑩白皙,彷彿在煥發光彩。
昂哥兒早已顯現出姐控屬性,此時哪還記得哭,愣愣看著榻上美人,開口只發了一個單音:「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