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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意對著他的腳底板看了一會兒,只見腳底間果然起了幾個大水泡。她將宋應時的腳腕擱在了自己的盤著的膝蓋上,從一旁的簍子裡翻出一個花布袋子出來,那袋子裡面裝著一堆銀針,紗布,小剪刀,還有幾個小瓶罐子。
齊明意從裡面選了一根最粗的針對,著宋應時腳底的水泡認真地挑了起來。
「嘶——」宋應時顫抖了下。
齊明意抬頭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些水泡需要挑破後才能上藥。」
眼見齊明意剪了一段紗布就要去擠那破了的水泡,他連忙縮腳去奪紗佈道:「髒,我自己來。」
齊明意卻一言不發地摁住不讓他縮回叫去,將紗布疊地厚厚的,然後摁在水泡上一點一點地擠乾淨,再撒上藥粉後用繃帶纏緊。
宋應時深深地凝睇著她,他是皇子,還是嫡皇子,自小可謂眾星捧月,可是除了阿姐和娘,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真心實意地關切,如今卻從齊明意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種不一樣的在乎,這種在乎讓他怦然心動。
「齊明意,謝謝你。」
齊明意又將他的另一隻腳抬起,脫了鞋襪挑泡上藥,一面道:「兮兒。」
「?」
「我的閨名叫兮兒,是我爹給我取的。」
齊明意竟然願意將她的閨名告訴他了,宋應時心中歡喜,忙問:「兮兒?哪個兮?」
齊明意纏繃帶的手微微一停,她垂眸抿了一下唇,低聲緩緩道:「是詩經綢繆『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裡……子兮的兮。」
宋應時初時還沒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差點從羊皮墊子上跳了起來,他雙膝跪坐在地上,攏住齊明意的雙肩激動地追問:「兮兒,你是說見了我你很高興?」
齊明意別開羞紅的嬌顏道:「你別想多了,這名字是我爹對我孃的念想。」
看著難得在他面前露出嬌羞一面的齊明意,宋應時抓住齊明意肩頭的手緊了緊:「即便如此,我也很高興。」
齊明意低頭站了起來:「天快黑了,山中多野獸,我們得儘快找個山洞過夜,走吧。」
宋應時連連點頭,忙穿上鞋起身。
齊明意收拾好地上的東西放進背簍裡,掛在前面,然後走到宋應時前面彎下腰。
宋應時不解道:「你做什麼?」
齊明意道:「你的腳剛上了藥,還不能走動,我揹你。」
宋應時一聽,立即向後退了兩步,皺眉不悅道:「那怎麼能行,你這麼小的身板怎麼可能背的動我?再說我一個大男人……這點疼我還能忍受。」說完,自己先一顛一跛地在前面走了。
不過這一走才發現,剛挑破的地方可真是比之前的還要疼,每下一腳感覺傷口就要裂開了似的。
忽然,一個小人兒鑽到了自己的腋下,扛住了自己的胳膊,卸去了自己身上大半的重量,他忙要收回手去,又被齊明意一言不發地緊緊摁住,他只好隨著齊明意的攙扶向前走,腳底下的傷口果然不那麼痛了。
暮色很快罩了下來,林子裡的夜梟都叫了起來,霧氣慢慢籠罩住山林,顯得四下裡陰森森的,幸好他們及時地找到了一個小山洞。
齊明意找了一平坦處鋪上了羊皮墊子,扶著宋應時坐好後又在洞口外面撿來一堆乾柴,駕輕就熟地燃起一簇篝火起來,然後拿了饃坐在火堆旁烤著,跳躍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葡萄籽似的的眸子越發的黑亮。
宋應時坐在一旁,學著齊明意的樣子用棍子撥動著底下的火堆,一面閒聊道:「兮兒,你怎麼會認識這山裡的草藥?」
「我爹教的。」
「我還未聽你提及過你的家人,你爹是誰?」他一直在宮裡,並不清楚齊明意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