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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年垂眼看著小娘子一雙素手並不怎麼溫柔地替他寬衣解帶,低笑了一聲:「枕邊匣子裡有。」
靜姝狐疑,她不記得枕邊有匣子。
隔著謝瑾年,在謝瑾年那半邊枕頭邊上摸索了幾下,什麼也沒有,不由白了謝瑾年一眼:「夫君可是燒糊塗了?」
謝瑾年抬手捋了一縷靜姝垂落在肩頭的髮絲抓在掌中把玩著,懶懶地應了一聲:「尚且還記得你是我娘子。」
靜姝奪回自己的頭髮,轉過去在她這半邊枕頭邊上摸了兩把,還真踅摸著了一個檀木匣子。
檀木匣子半尺長,巴掌寬,盒體打磨得十分光滑,盒蓋上鑲嵌著一塊鏤雕著纏枝蓮紋的白玉片,十分精緻素雅,打眼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藥匣子都如此名貴……
靜姝抬眼看了謝瑾年一眼,用看土豪的目光,彷彿看到了一座等著她繼承的金山。
小娘子目光亮閃閃、似乎還有些火熱,細思量,謝瑾年覺得這目光應該是仰慕,至不濟也是崇敬。
謝瑾年心中熨帖,一指靜姝放在腿上的檀木匣子,笑著催促:「愣著做什麼,開啟來看看。」
靜姝應聲開啟了匣子。
便只見匣子裡躺著一柄直徑只有兩寸多的貼金銀鴛鴦鏡,鏡子柄有三寸長,小小的一對鴛鴦,相傍嬉戲於一方小小的圓鏡上,十分靈動精緻。
靜姝只看一眼就愛上了,拿起小小的鏡子照了照,明艷嫵媚的絕色佳人立時出現在了鏡子裡。
靜姝摸著下巴詫然抬頭:「那藥膏還真是神奇!」她這一張臉白皙水嫩,下巴上哪裡還有淤青的影子?只剩下膠原蛋白了好嗎!
小娘子呆愣愣的模樣愉悅到了謝瑾年,謝瑾年短促地輕笑了一聲,隨後便是一陣乾咳。
靜姝忙不迭丟下鏡子,接過立春遞過來的水,餵著謝瑾年喝了幾口,抱怨道:「你且消停點兒吧!」這都一副隨時要去了的架勢了,還有心思撩她呢!「金瘡藥到底在哪兒收著呢?」
謝瑾年兀然想起先前藺郎中調侃他的話,噙著笑指了指床頭的抽屜。
藺郎中背著藥箱子急匆匆的來,進屋便見謝瑾年額頭頂著疊成長條的布巾,大尾巴狼似的倚在床頭,正垂眼看著謝家娘子給他重新包紮胳膊上的傷口。
謝瑾年竟還時不時皺著眉輕嘶一聲,立時就會惹來謝家娘子蹙著眉心的幾聲輕聲相詢,待得了他家娘子的輕言軟語,他便又會輕描淡寫地道上一聲無事。
端的是無恥至極。
藺郎隔著青紗帳看了一瞬,嘴皮子動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算忍下了溜到嘴邊的一句「你為了這閨房樂事倒也捨得,一萬兩金子就這麼沒了」。
揪著鬍子勉強堆出一臉憂色,藺郎中疾步行至拔步床裡,口中嘮叨謝瑾年:「讓你好生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骨兒,你偏偏不聽勸!你還真當你自己個兒還是以前那個孤家寡人呢!謝公子,謝大少爺,您如今好歹也是成了親的人了,你便是不在乎自己個兒,可也替你家娘子想想罷!你這若是把自己個兒作沒了,可讓她倚靠誰?」
先前已是隔著格扇門見識過一次藺郎中的呱噪了,如今才知道,那感受真是不及身臨其境的萬分之一。
靜姝真是嘆為觀止,她實在沒有想到,藺郎中如此道骨仙風的一個人物,竟然如此碎嘴子!
三兩下幫謝瑾年重新包紮好,靜姝拿下謝瑾年額頭的布巾,與白雪換了一方剛從井水裡撈出來的重新放在謝瑾年額頭,側身讓開位置請藺郎中給謝瑾年診脈:「還請先生妙手拉他一把。不然他若是真把自己個兒作沒了,我就只能倚靠著他拿命換來的金山銀山一個人過日子了。」
謝瑾年把腕子搭在脈枕上,斜睨了他的小娘子一眼,總覺得他的小娘子這番話裡彷彿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