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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說什麼嗎?”武清咬著下嘴唇輕聲說道。
昏暗的路燈下,武清看不清賀冬青的表情。良久,賀冬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三年了,我們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土城漫步。現在要分手了,我想,我們再在土城走一圈!”
武清沒有說話,抬腿向前走去。
二人一前一後始終差著一步路的距離,就這樣走出了學校的西門。
過了馬路,賀冬青手指著土城下“早市”的那塊鐵牌子,說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土城的早市,好像就是在這塊牌子下。那天是我來學校報到的第一天,註冊後,我就拉著剛認識的浩子到學校附近轉一轉。可是轉來轉去就有些迷糊了,走到了這塊牌子下。正好遇見了穿著校服,彆著校徽的你,我就前問路。誰知道你根本不說話,只是昂著下巴點了點,那樣子簡直就是一隻高傲的白天鵝。我順著你的下巴一看:馬路對面不就是學校的大門嗎?”
“那天我雙手都提著東西。而且牙疼得厲害,可不是故意裝高傲!”武清說道。
“第二次見面,我記得就在那裡。”賀冬青用手指著牌子前不遠的一塊空地,“大概是兩三天後,我被西瓜拉著來逛早市。就在這裡第一次吃了羊雜碎。羊雜碎面灑了一層的香菜,聞著挺香。可惜吃到嘴裡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有點苦海發澀,和家裡的小蔥根本就不能比,結果我一口‘哇’的吐了出來,正好吐在了一邊正在買油條的你的白裙子。當時你就柳眉倒豎,不過還好沒有破口大罵,足以證明你很有淑女風範!”
“你還說呢?那條白色的裙子是我最喜歡的,結果被你吐了一身。我能不生氣嗎?”
“我可是立刻就遞了五十塊錢給你,結果,你把它直接扔在地,踩了兩腳。長髮一甩,氣呼呼地走了。當時我就在想:這個女孩可真是有性格啊。這個時候,我才認出來,原來你就是前幾天用下巴給我們指路的女孩。”
“我那條裙子是我爸從法國帶回來的。足足三百法郎。你給我五十塊錢,我才懶得要呢。再說你那時的樣子就像到了大觀園的劉姥姥,我才不願意和你吵架呢?”
“我那時候是夠土的!”賀冬青笑了笑:“我記得第三次見面,嗯,大概是又過了幾天。浩子想買條大褲衩,拉我去了早市。當時人可是真夠多的。快要到點散市的時候,一輛賣服裝的三輪車要走,我們往旁邊一閃。沒想到正好撞了買了一大袋雞蛋的你。結果不但撞碎了大半袋的雞蛋,而且那些蛋黃很多都沾在了你的那條白裙子。你一看又是我,這一次二話沒說把那一袋的雞蛋猛的往我腳下一摔,然後揚長而去。我那時可真夠慘的,腰部以下盡是蛋黃了!”
“活該,你不知道我那時候多氣。好不容把裙子乾洗回來了,才穿又給你來了一下。我當時就想這個男生怎麼這麼討厭,簡直就是個掃把星!”武清忍不住噘起嘴巴笑道。
賀冬青抬手一指:“左邊,還是右邊?”
左邊通向的是元朝城牆垛口的遺址,右邊則是通往薊門橋下。賀冬青每次都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左邊,最後卻無一例外都被拖往右邊。
賀冬青看了一眼,抬腿就要往右側走去。
“還是左邊!”武清猶豫了一下走向了左邊:“一直就想問你,為什麼每次你都選左邊呢?”
“因為我想選右邊,可是你總是喜歡和我作相反的選擇。”賀冬青低著頭:“我記得我們第四次見面就是在右邊不遠處。我永遠記得,那天早晨我在土城跑步,而你穿著你的白裙子在土城背英語。忽然,你一抬頭看見了我,就像見了鬼一樣,急速的順著土坡就往下跑。結果對你來說很不幸,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很走運的事情發生了。你扭傷了腳踝。我揹你去校醫院的時候,心裡是一直美的不行,你是我第一個背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