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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體諒羅騫的處境。因為羅夫人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而且跟丈夫關係不睦,羅騫幾乎是她這一生唯一的指望,母子感情自不一般。羅騫不願意讓母親傷心,想要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徐徐地謀劃,希望羅夫人能同意他娶夏衿進門。
但她心裡終歸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前世,父母還在世時她就生活優渥,是中產階級家庭的孩子;雖後面做了僱傭兵,但她長得漂亮,在兵團裡賺的錢也極豐厚,她又有本事,去哪裡都受人追捧。說到底她是個骨子裡極高傲的人。如今因為跟羅騫的戀情,被另一個女人百般挑剔看不上,她心裡很憋屈。
她既憋屈,羅騫著急一下也是應該。
“我走了。”她往後面的小院走去。
羅騫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輕若翩鴻在躍過牆頭,回了自己院子,仰著頭站在圍牆下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回了家。
“娘。”他找到羅夫人,乾脆開門見山地道,“還有幾個月就秋闈了,兒子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羅夫人放下手中的針線。
她雖有錢,可以養得起繡娘,但長日漫漫,獨坐家中無聊得緊,所以羅騫身上的衣物,幾乎都出自她的手。
羅騫的眼睛落在那件差不多完成的天青色長衫上,微張著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了?”羅夫人奇怪地問,“有什麼事這麼難以啟齒?”
羅騫將目光從衣服上收回,定了定神,道:“如果今年秋天能考上舉人,我的親事,能不能由我自己作主?”
羅夫人驚訝地看著兒子。
她沒想到兒子求的竟然是這麼一件事。
她深吸一口氣,望向羅騫的目光嚴厲起來:“為何要自己作主?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羅騫搖搖頭:“沒有。我只是不願意像您一樣,要跟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這句話直直地戳中了羅夫人的心。
她臉上的閃現著各種複雜的表情。好一會兒,她才深深嘆了一口氣,對羅騫道:“行。娘答應你。只要你今年秋天考中舉人,你的親事,由你作主。”
羅騫欣喜若狂。
他強壓著心頭的歡喜,跟羅夫人告別,便想去夏家,把這好訊息告訴夏衿。
不過他終是按捺住了這份激動。他準備在夏衿生日那天跟她說這件事,算是他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而羅夫人那裡。被羅騫那句話說得輾轉了一宿,第二天起來。倒是從自己的遭遇中清醒過來,開始想兒子為什麼以前不提,到了現在卻要求自己的親事自己作主。
想起沈家人在時羅騫的言行,她也沒派人去叫於管家或樂山、樂水。而是將自己的陪房劉義叫了來,道:“這段時間,你偷偷跟著公子,看他喜歡去哪,喜歡跟誰在一起。謹慎些,別讓他發現。”
劉義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而另一邊,羅宇正坐在他的書房裡,聽一個稟報:“……朱公子在京城找了許多郎中。都沒治好他的病。怕人笑話,他乾脆回了泰寧老家,不準到臨安來了。”
羅宇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章姨娘一來要讓兒子專心念書。二來也是為了結一門好親,所以對兩個兒子的管教極為嚴格。
羅宇十八歲了,不光沒有娶妻,連通房、小妾也沒有。再加上夏衿做事,一向喜歡神不知鬼不覺,除非有必要。她下的藥都是慢性發作,有一個緩衝期的。所以羅宇吃下的藥雖比朱友成早。但情況並不如朱友成那般明顯。而且當時他還被羅維韜打了二十下板子,趴在床上養了好一陣子傷,所以他一直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
直到現在傷好,又聽聞朱友成患了這麼種病,再想想這段時間每日早上起床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