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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是,毒。
蘇提春曉,銜觴賦詩。寧靜祥和的江南水鄉。新菸禁柳,丹於桃春。女子多沉靜慧蘭,男兒多才情並茂。江南,一卷碧水春園。
但卻無人知道,在這樣的人間仙境,暗藏著,怎樣的不可思議。
及,毒。
仲夏時分,臨安城。夜。
喝完花酒的飛龍局總鏢頭跌跌撞撞地遊在回鏢局的路上。提著酒壺灌了自己一口酒,臉上泛著紅暈,想著剛剛的姑娘的嬌嗲嫵媚,曼妙身材,還不時發出淫意的笑。又灌了一口酒。他搖搖晃晃地走在已無人的街上,半睜著的眼看著朦朦朧朧的街道。似乎有人。
的確有人!
一道充滿寒氣的銀光映亮了總鏢頭的眼。總鏢頭頓時清醒,警惕地看著前方一個黑影。意識性地握緊隨身攜帶的刀柄,打了一個酒嗝。就在打嗝之際,黑影在瞬間從總鏢頭的右臉頰擦過,似風掠過!總鏢頭略燙的臉感到清涼,舒服些許。空氣中殘留著似有非無的香。
總鏢頭笑了。酒醉。神志不清。誤以為仇家尋仇。繼續灌酒。
一步。兩步。
總鏢頭感到全身燥熱,以為是因想到剛剛在窯子裡的春事而興奮地羞紅了,並沒有在意。仍是灌酒。
第三步!
總鏢頭腳下一軟,跌倒在這無人的街上。自以為是因醉酒身軟而跌倒。但當總鏢頭想爬起時,卻再也沒有起來。只是覺得的全身燥熱讓自己感到舒服,讓總鏢頭想到兒時的自己依偎在孃親的懷中一般溫暖,也似鄰家青梅竹馬的妹子對自己嫣然巧笑一樣燦爛,又似少年習武時得到師父的一句讚賞那樣光榮……想到了很多很多往昔的美好,總鏢頭笑了。
但總鏢頭的笑突然僵在了臉上,瞳孔放大,本已朦朧的眼更為不真切地看向前方。總鏢頭感到一股寒氣在自己的身體內橫衝直撞,之後又感覺像是千年寒冰在身體中凍結,冷血凝固,讓總鏢頭彷彿身陷無情無義的冰窟寒洞。他的腦袋和心臟卻像掉進了火海中焚燒一樣灼燒著,血液濃稠地盤踞在頭部,滾燙的稠血像燒熱的豬油一般糊在他的心臟上。極冷極熱的極端差距,讓總鏢頭有著良好功夫底子的身子,也感到生不如死的疼痛!
總鏢頭哭了,無聲地痛哭了。一個堂堂虎背熊腰的八尺男兒捲曲著身子躺在大街上失聲痛哭。如噩夢般想起了輸了錢就會對他痛打的賭鬼爹,因兒時長得瘦小而被其它師兄弟欺負取笑的場面,鄰家妹子被地痞調戲而自己卻愛莫能助的痛苦掙扎……這些曾經的苦痛被無限倍地放大,蔓延他的全身滲透他的骨髓,吞噬著他整個的靈魂。這個時候的總鏢頭,不再是臨安第一大鏢局的領導者,不再是無失鏢記錄的鏢局屆的核心人物,而是個可憐的垂死的行屍走肉罷了。現在的總鏢頭僅是像乞丐一樣乞討著牛頭馬面或黑白無常的到來,快些將他從此般的痛苦中帶走,地獄的酷刑也要比這樣的痛來得要好些吧。
可事實卻更加殘酷地應在了總鏢頭的身上。不僅僅放大他的痛苦記憶,也讓他體會到全世界最可怕最空虛最無助的時刻。彷彿世間的快樂都被硬生生地抽走,之後無情地被丟棄在陰冷黑暗恐怖的無底洞裡,永不超生。這般殘忍的空虛感要比任何的折磨都要痛苦百倍千倍,對這個冰冷的世界僅有絕望之感。總鏢頭的靈魂就在這樣心境下脫離的那副軀殼,得到了釋然與解脫。
錢知府看到新送來的那又一具男子死屍。嘆息著搖頭,叨唸著,又一具。這已是第七具了。死者皆為男子,且都是在各個領域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像做走私生意的煙海派的幫主;臨安首富的兒子;江南書香門弟沈家的公子;還有回家省親的武狀元,還有新送來的這一具飛龍局的總鏢頭。皆死於是非。朝廷已經發下通告,要是在三個月內再不找到兇手,就讓錢知府提頭問罪。驗屍官說,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