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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哥倆的煩悶生活
分手後第一次接到薇薇的電話是今年元旦。當時我和蘭玉剛幫助那個摳門的老闆打掃完豬圈,躺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邊還忍受著夾雜著臭烘烘豬糞味的寒風。
自從來到馬街,我們先是像過街老鼠一樣走東家串西家,到處打聽養殖大戶,然後像乖巧的貓一樣溫順地應對這個豬場老闆的各種刁難,等駐紮下來,我們又像老黃牛一樣任勞任怨。總之無論到哪裡我們都像兩條寄人籬下的狗一樣。
我問蘭玉:“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呀?怎麼這輩子盡他媽的當畜生。”
蘭玉無奈地說:“總比當孫子好。”
我說:“真可惜我爺爺那麼早就去世了,要不我寧願一輩子給他當孫子。”
蘭玉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沒有他作伴,我早撒丫子閃人了。
我們躺在院子裡的小土堆上一邊咂巴著煙一邊回憶著那些揮霍過的大學時光,薇薇的電話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陌生號碼,歸屬地山西鳳城,是家鄉的號,所以我接了。四年沒有聯絡,我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薇薇的聲音,除非她做變聲手術。
她問我在哪,我告訴她“滇黔鎖鑰”。
然後她問我在幹什麼,我說我在油菜花的海洋裡愉快地徜徉呢。
她笑著說:“你不愧是文化人呀,說的話我一句沒聽懂。”我討厭別人給我戴高帽,比如說我是“文化人”。
我說:“操,你見過哪個文化人掃豬圈的。”
她說:“你還是那麼老不正經。”當然,這事擱誰誰也不信。古今中外,大學生最不地道也就賣賣豬肉,還沒見過掃豬圈的。
我拜託她待會給央視一套掛個電話,派個欄目組過來報道一下這件新鮮事。《新聞聯播》欄目組就不必來了,我有恐高症,《焦點訪談》《東方時空》之類的小欄目我勉強還看得下去。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嘮了一會,掛了電話。
蘭玉問我跟哪個美女聊得那麼帶勁。
帶勁?我沒感覺出來。跟哪個女人帶勁我也不可能跟這個女人帶勁。
掛電話的時候,薇薇讓我過年回去找她玩。我答應了她。可我心裡在罵她,她大爺的,哪次回家我沒找她,可哪次她都躲著我,偷腥的貓偷了四年連腥味都沒聞著,她大爺的,現在主動送上門,肯定有貓膩。
就在我和蘭玉規劃著我們的職業生涯規劃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初中好友飛浩打電話過來通知春節同學聚會。他大爺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不經過我這個班長拍板他們就擅作主張,反了天了。
我說:“我看看吧,春運不緊張我就回去了。”
飛浩這傻叉高興地掛了電話。這傻叉真是傻叉,春運哪有不緊張的時候。
掛了電話,飛浩發過來一條簡訊,說告訴我個好訊息,薇薇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那男的把薇薇甩了自個回東北老家去了。
我不知道是該喜呀還是該喜呀。我就說有貓膩吧。
春節前五天,我們朝思暮想的上級調令終於來了。同時得知這一訊息的還有那個萬惡的豬場老闆。於是我們被最後剝削了一次免費勞動,我和蘭玉,我們兩個人碾了三噸苞谷,本來歡天喜地準備中午拔寨走人,結果累得趴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我方代表蘭玉和對方首腦梁老闆在豬場的小臭廚房舉行磋商,雙方就飼料價格、運量、運輸方式等問題互相交換了意見。蘭總說雙方傳統友好,我方願與對方共同努力,進一步加強務實合作,擴大友好交往,推動雙邊關係不斷向前發展,並祝賀梁老闆事業一帆風順,財源綿綿不絕,身體像豬場的豬一樣又肥又壯;梁老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