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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無法說出口。

歐其藍笑著說：“謝謝你，總監！”她自然地離開鄭立揚的懷抱，向同仁們微微鞠躬，“謝謝大家！”

眾人簇擁著歐其藍走到她的座位上，又嘰裡呱啦地將這段時間公司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向她報了一遍。鄭立揚微笑著站在圈外，雙手插在褲袋裡，透過人群縫隙凝望歐其藍。他不知道歐其藍的心是不是有所變化，他只知道她外相上的一切皆已如往常那般好，如此，他，便可放心了。

“到上班時間了，不鬧了，各歸各位去。”

總監發話後不到三秒鐘，歐其藍身邊沒人了。她站起來走到鄭立揚的面前，將一懷抱的鮮花送給他：“謝謝你！”

鄭立揚說：“謝我什麼？”

“謝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

“我對每一個下屬都一樣照顧，你謝我這個？”

歐其藍笑著抱了抱鄭立揚：“因為主管是你，所以咱們部門的人文環境才如此融洽溫馨，就當我是代表市場部所有同仁感謝你吧。”

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他的身體似乎有些僵硬。她退開半步，向他的辦公室歪歪頭，笑靨如花：“要工作了，總監。”

鄭立揚步子略略僵硬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與明信差不多等高的背影裡透露出明顯的落寞。歐其藍微微眯了眼，笑容斂了斂，走回自己的座位。

剛坐下，心思頓了頓，倏地側首看向寫字間的入口處。高燁站在那裡，面容清泠地望著她。

有同事向他打招呼：“高總早！”

高燁點點頭，然後對歐其藍說：“歐助理跟我來一下。”

區凝的員工，沒有人看到過高燁進出醫院看望她，即使有人在日常看出些什麼，也不會說出口。區凝內部，除了鄭立揚和蘇欣雅，其實沒有人知道，高燁在爭取歐其藍。

“你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情。”他不問她甦醒的究竟緣由，他也不問那日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由此知道了什麼，他更不解釋關於區莉莉的事情。他只想親耳聽她說出當年的真相。

歐其藍閉上眼睛靜了片刻，然後抬眼微笑，說：“還記得嗎，以前我曾經對你說過，我的腎不好？”

高燁沒有答話，眼內卻是波瀾漸起。

“大四那一年你生日，我非要去為你慶生，因為我患了慢性腎衰竭，而且已經病入膏肓。如果那一次不去，這一輩子我恐怕都沒有機會了，我想把自己徹底交給你。”

“為了讓你相信，為了讓你有更好的選擇，我找了一個朋友，陪我演一場戲，他只裸露上身，我只裸露肩膀，可是，你那個時候怎麼可能還能有勇氣去掀開我們的被子檢視呢……然後，你孤身留學去了。”

“那個晚上，我遇到了明信。我後來在醫院住了多久，他就住了多久，因為他把他的一個腎給了我……我欠你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補償，可是，明信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他對我來說和我的母親一樣尊貴而重要，我不能離開他，也不會離開他。”

她站起來往外走。

這一走，也許就將和高燁的一切割斷了……曾經的遊弋，曾經的徘徊，曾經的不捨，連著多年前的苦痛與愛戀，都已成昨日黃花，只合深埋在內心深處，用一生的時間去祭奠與緬懷……

她的手握住那巨大玻璃門的把手，很久才積攢起足夠的力氣去拉開。

高燁終於開口：“你還愛我嗎？”

歐其藍怔住許久。她沒有回答，在總裁秘書驚愕目光的注視之下，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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