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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順了順小灰身上糾結的毛,兔子一抖身,嗆了她一臉的灰,登時打了個噴嚏。
茴香大笑:“等到了興元鎮,得給小灰好好洗一洗才是。”
小灰耷拉著耳朵,不理這些人類。太過分了,說好的出來遊玩,竟然都不給兔子洗澡了。這樣下去,它怎麼找到漂亮的公兔子?
稚兒看了眼小灰,問:“這兔子幾歲了?”
幾歲了?
清歡想了想,一晃神,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四年了。四年前,小灰是多大的?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茴香見清歡揉著額頭,忙阻止她繼續深想,“這兔子看著也有四五歲了,該給找只公兔子了。”
小灰一聽,耳朵豎起,歡喜地叫了幾聲,惹得三人大笑。
話說幾人到了興元鎮,置辦好一應物什休整半日後,便加快速度往北繼續趕路。沙漠之行,遠比清歡想象的還要痛苦。
風沙太大,刮在臉上,生疼無比,腳下馬兒寸步難行。後面還有一大段路要走,他們就將所有東西都從馬背上卸下來掛在買來的駱駝上,保持馬的體力。
一日後,清歡累得喘不過氣。
三日後,清歡已經不知道累是什麼滋味。
七日後,清歡望著沙漠無邊的盡頭,只剩無力。
十日後,茴香說,再忍忍,前面不遠就是終點。
十二日後,她望著身後的沙漠,只想哭。
茴香看著她黑瘦的小臉和乾裂的嘴唇,心疼無比,“我們所帶的乾糧和水所剩無幾,西北方向百里內無鎮,我們先去一趟三里鎮,備好東西休息一晚再趕路。”
清歡將最後一點水餵給昏昏沉沉的小灰,無聲點頭。
然而,等到了三里鎮,三人卻是大吃一驚。
那年繁華熱鬧的三里鎮,傍晚的街市上空無一人,街旁住戶閉門不出、有開窗透氣的,看見他們,立時將窗戶關上。
再不見那些高鼻大眼半覆面紗的異域女子,只餘馬蹄聲“噠噠”地響在空曠的街上,格外的突兀清冷。
物是人非。
清歡抱緊小灰,腦子裡都是那年清朗雋秀的少年帶著自己在三里鎮閒逛的場景,在這裡,他給了她名字,教會她走路認字,給她買了兩馬車的衣物。往後的所有美好,都比不過這裡的一朝一夕。
清歡清楚是什麼帶來了這樣的變化,頭一次痛恨戰爭,也終於懂得寧書涵寧可丟下她也要站在戰場上的心情。
他的國,她的家,豈容他人踐踏!
茴香找到了那年他們住宿的客棧,只是原先那金光閃閃的招牌換成了普通的木牌子,他敲了許久的門,掌櫃才開了一隙。茴香立馬遞上一顆金豆子,口中笑道:“金掌櫃,別來無恙否?”
掌櫃姓金,襯得起他這個金光閃閃的店。金掌櫃瞧見金豆子,再細看這年輕公子模樣,一拍腦袋:“公子,原來是您吶?”卻不肯開門。
茴香只好又拿出一顆金豆子:“金掌櫃,麻煩你行個方便,我們只需休息一日,明早就會離開。”
金掌櫃開門放人進來,茴香剛踏進門就覺察出了不一樣,這客棧除了比破廟乾淨一點,其他幾乎沒什麼區別。
掌櫃給三人倒了水,唉聲嘆氣:“北越軍來了一趟,能搶的全搶光了。現在大家都不敢出門,生怕一出去,連命都丟了。”
茴香安慰他:“晉軍不是在跟北越軍打著麼?等把北越軍趕走,大家就可以照常開店營生了。”
掌櫃繼續唉聲嘆氣:“哪個國家都一樣,我們小老百姓只想安生地過日子。後院的幾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