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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顯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躍馬欲走。須卜奪過他的馬韁,吐突察臺劈手甩開,一鞭子打在了須卜的臂上。
須卜不得已放開來,仍不死心,這次他下了馬,對著吐突察臺行了一個大禮,苦苦勸著,察臺向部眾用敕勒語嘰呱了一句,四周全部鬨笑起來,有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須卜黯然,終知阻攔無望,轉了身,牽了馬,默默朝這邊投來一眼。
“小心!”拓跋珪忽地大叫。
腦後利刃攜風而來,就在須卜回首的剎那,背心被堅兵扎中,又狠又猛,他一個踉蹌往前撲,硬是頂住劇痛抓住馬背,艱難的往後望。
棗紅騮馬上的翟姓首領微微冷笑,猿臂一收,長長的虎叉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線,回到了主人身後。
須卜張了張口,滿口血腥。側頭抹一把嘴,不再多餘半句,也不顧逐漸冰冷的濡溼的後衣,他搖晃著爬上馬鞍,腰桿一挺,坐直了身體。
吐突察臺叫了一聲“好”,當下並不趕盡殺絕,招呼部落重新出發。
拓跋珪放下弟弟,拔足狂奔。
天空青青的,太陽還沒露臉,晨曦的霧穿過臉上,溼重而冷。
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綽綽天光中,瘦馬上的大漢搖了兩搖,鐵塔般的身軀轟然栽下。
“不——”吶喊自心底衝出,他終於搶到他身旁,可恨身體太小,只夠扶起大漢的腦袋。
賀蘭姜也跟著趕至。
“他們……他們因為代國的強大而依附代王……何故如今……要把本不屬於他們的牛羊部眾也一起帶走……”須卜喘息著,“這不單是叛變,還是劫掠,更……更對不起代王對他們的恩德呀!”
拓跋珪大哭而出:“可是爺爺死了——”
須卜摸索著撫上他的臉頰,鮮血沿唇絲絲流下:“代王不在了,還有我們的小王子呵……”
拓跋珪只是流淚。
“別哭……小王子,別哭……”大漢的手倏爾垂了下去。
太陽終於升起來了,霞光萬道,天地同輝。
懷中的身體,卻再也感受不到。
賀蘭姜緘默地站起來,她回身持起象徵拓跋氏的禿黑大纛,飛身上馬。
車輛、牲畜與人群亂哄哄的遷徙著,吐突鄰察臺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不時得意洋洋的和翟遼說幾句。
一杆黑尾大纛、一騎黃馬越眾而來,出現在他們面前。
眾人皆愕。
賀蘭姜勒馬,她將大纛擎在手中,神態莊嚴而肅穆:“你們!忘了當年投奔我部時所立下的誓言了嗎?!”
行進中的隊伍驟然停下,亂作一團。人們聽著這位美麗而堅強的世子妃的怒斥,想起自己的職責,不禁汗顏。
吐突察臺三分蔑笑七分嘲諷道:“如若代王或世子在世,我等定不會有此作為。一個有經驗和能幹的首領,對於一個部落的生存來說有多麼重要,世子妃不是不知道,如今教我們聽從一個六歲小孩的命令,豈不同於教我們自尋死路?”
賀蘭姜道:“代王固然死矣,所以你們現在也可以為所欲為矣。然而,代王的兒子死了,代王的孫子就不會長大了麼?你們不懼怕他將來會記得今日之恥麼?違背誓言不怕遭到大神的降怒麼?你們還有良心麼?!”
字字擲地,擲地有聲。
許多人面面相覷,開始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猶豫。
察臺立即反駁:“部落首領一向推舉產生,當年我們的誓言,只是對代王的誓言,不是對整個拓跋部的誓言!況且,我們有照看王子長大的責任嗎?他現在有能力操控一個部落的生死嗎?草原上誰強誰就是王,大家尋求活下去的保障,有什麼不對嗎?”
這番話如一盆冷水猛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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