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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聽見了目標船行走發出的嘩嘩的聲音,張兆一揮手,道:“兄弟們上!”
只見四艘船如離弦之箭衝向目標船,張兆、李蒙申和趙和海立在船頭,右手持刀,左手持盾,喊道:“前面的船停下,留下賣命錢!”
聽見船上傳來一陣叫聲:“完了,有水匪劫道!”更有哭聲傳來。張兆根據聲音判斷,對方應該沒有武裝護衛,於是命令道:“圍住它,兄弟們搶上船去!”
水匪們一個比一個勇悍,靠近後都爬到船上,不多時,從船裡拖出一老頭,扔在張兆面前。
那老頭也不驚慌,整理整理衣衫,問道:“老朽楊一仁,回鄉路過此地,不知是哪路好漢來迎接我這沒用的老頭的?”
這老頭的鎮靜出乎張兆的意料,一般的人被劫,不是苦苦求饒就是厲聲喝罵,這老頭還有閒情開玩笑,讓張兆佩服不已。
張兆不願輸了氣勢,喝道:“你就是楊一仁?兄弟們最近缺錢花,想找楊提舉借點錢花花!”
“好說好說,這個是應該的。楊福,給好漢們獻上銀子!”老頭身後的一個僕人掙扎了幾下,張兆示意水匪放掉楊福。楊福自由後,進入船艙,端出一盤銀錠,大約有五十兩。
水匪見了,憤怒異常,叫罵不已。
“楊老頭,我們是叫花子?這點銀兩就想打發我們?”張兆陰冷的聲音令眾人不寒而慄。
楊一仁拱手道:“老朽為官一生,實無多少財物,還請好漢見諒。”
張兆哼的一聲,命令道:“兄弟們,給我搜!”
不多時,水匪便回到甲板上,紛紛叫道:“船艙裡除了幾塊巨石,什麼都沒有!”
“後面的船呢?”
後面船上的水匪也叫道:“都是石頭,***,什麼都沒有!”
張兆大驚,盯著楊一仁道:“楊老頭,這是怎麼回事?”
“船過川江,浪高水急,不得已,只好用石頭壓倉,實無多餘銀兩。眾位好漢要是不信,大不了取了老朽的性命。”楊一仁朗聲道。
“老子只要錢,要你的命何用?餵狗都嫌沒肉!”趙和海氣急敗壞,罵道。
“住口!”張兆喝住趙和海,“想不到楊提舉居然是一清官!”
“唉,老朽早就想辭官歸鄉了,官場黑啊,做一清官比貪官還難!”楊一仁嘆道。
張兆微一沉吟,吩咐道:“兄弟們撤吧!”
眾匪失望的跳下船,慢慢的搖著船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洞庭湖深處。
楊一仁見水匪遠去,終於看不見,命令道:“楊福,通知後面的五艘船,加速進入湘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次日,張兆聽說楊一仁帶著七艘船的財物透過湘江抵達長沙,氣得口吐鮮血,嘆道:“想不到我賽龍王縱橫洞庭,居然看走眼,被楊一仁所騙,留此眼何用!”說完舉起右手、伸直手指,狠狠的向自己的右眼插去,李蒙申正好在身邊,急用手擋住張兆,道:“大哥,這是何苦,我們還有下次啊!”
張兆用力過猛,雖然被李蒙申擋住,手指也插到額頭上,額頭馬上冒出淋漓的鮮血,張兆咬牙切齒的說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且說楊一仁有這樣的得意之計,當然在長沙到處宣揚,幾日之內就傳遍了洞庭湖,張兆悔恨交加,又覺得無顏在洞庭湖討活路,便帶著兄弟們前往長江,準備立足長江,繼續他水匪的這項有前途的事業。鑑於張兆精於水戰,又講義氣,長江上的水匪不是被張兆等人吞併就是被殺,不出一年,張兆一夥成了荊江上最大的一股水匪,搶掠商旅,尤其對過往的官員從不手軟,引起荊州府的一片恐慌。荊州左衛和荊州中護衛雖有水師巡江,但哪是張兆等人的對手?張兆不找上門來便要燒香,更別談剿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