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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也很傻,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追一個人而去西域了。”他低聲笑了笑:“如今又何苦來到這裡……”
昭寧一怔,說不出話來。
她來西域的確是為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男子。曾經多麼情真意切,然而到了最後,卻只換得他一句“若她不是郡主,這副沉悶的秉性,我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
她追著他來了西域,卻遇上了劉緒。對方早已不再是個弟弟的模樣了,可是她還是持著年長几歲的姿態,原本寡言的脾性越發的沉默。
若不是因為他冒險護送著自己去塔什城,她可能不會發現他的好。沉悶的,不會說漂亮話,偶爾的一點尷尬也會臉紅,可是有危險時總會擋在她身前。
昭寧也問過他,是不是因為自己郡主的身份才這樣護著她。劉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說不是是虛偽,但是不全是。
彼此脾氣相近,更容易瞭解彼此,有時候感激不會說出來,但會瀰漫在心裡久久不散。若不是那段相處的時光,昭寧不會對他產生其他的想法,其實現在也還弄不清楚,也許只是存著感激想要來看看他是否安全而已。可是現在連累他受了傷,她心裡又生出了後悔和自責。
難怪自己不討人喜歡,脾氣冷冰冰的,還總是給人添麻煩……風雪在她的眼睫上粘結成兩小把瑩白的羽扇,輕顫著垂下,掩住思緒。
身後的劉緒忽然在此時說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話,而後問她道:“郡主懂西戎話,可知這句話的意思?”
昭寧凝神去想,儘量不讓思緒被他肩頭的血腥味和他呼在頰邊的熱氣所擾亂。反覆咀嚼了幾遍之後,猛然嚷道:“原來梁國有內奸!竟然是他……”
那句話是西戎王叫對方加快行軍,協同作戰的意思。她剛想跟劉緒細說,身後的馬蹄聲已經漸漸近了。劉緒振奮起精神,坐直了身子:“既然郡主知道意思,煩請帶給陛下吧,末將不送了。”
說完立即撐著馬背躍了下去,因為馬還在奔跑,人頓時被牽扯著摔倒在地上,手捂著左肩單膝跪在那裡。順著肩頭滴下的血漬染上銀白的積雪,像是一小朵一小朵綻放的紅梅。
昭寧想停下去看,卻見他抬起頭來怒喝起來:“還不走?!”
她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拖累他,說了句“你保重”便調轉了馬頭,然而在即將遠去的一刻卻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會等你回來的,要活著!”
劉緒愕然地抬頭,她已經掣馬遠去,黑色的身影被漫天的雪花掩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他真沒想到她會冒險來這裡見自己,雖說當初在魔鬼城有過一段相互扶持的歲月,但絕想不到她會將自己看得這麼重。
為什麼要等他?這世上竟然有人對他許下這樣的諾言。
馬蹄聲又接近了許多,他將衣襬咬在嘴裡,忍著痛握住箭羽,猛的用力拔了出來。因為手使力的方向是斜的,傷口被拉大,自然更為疼痛,幾乎要咬碎牙關。
甚至來不及擦一擦額頭的汗,他便將箭埋入厚厚的積雪中,而後抽出匕首抹上肩頭的血漬,等著那群人到來。
“劉將軍,你怎麼了?”為首的西戎將領很快就到了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劉緒。
“別說了,惱火得很。”他別過臉,一臉懊惱:“那女人實在狡猾,我已經撲上去制住了她,卻又被她傷了。”說著將匕首扔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染上赧然的潮紅。
那將領眼神鄙夷,面上卻還是笑著:“難怪先前見你從她馬上墜了下來,原來如此,你們梁人講究憐香惜玉嘛。”
劉緒訕笑了幾下,沒有做聲。
“你們幾人繼續去追!”將領指揮完身邊的人,轉頭對他道:“劉將軍,大王交代準備開戰了,本將還是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