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離開(第1/2 頁)
七喜走了。
離開的前一晚,他一直在我的床頭喵喵直叫,甚至爬上黑色鏤空的網格垃圾桶邊沿,離我只有一臂距離。
他昂著頭,鼻尖被白色的粘稠液體覆蓋,叫聲微弱淒厲。
一隻手就可以托起的身體躍躍欲試的想要蹦上床,摔下,繼續爬到垃圾桶邊沿,如此迴圈往復。
我不耐煩地將他推下,把垃圾桶踢倒在地,帶上耳機,聽著設定好時間的歌曲。
第二天是端午,我準備一個人去商場吃牛排來度過這個美好的節日。
在一些特殊的日子裡,我總有自己的方式度過。
早晨刷牙的時候我習慣性用腳踢了踢七喜和芒k的小窩。
“喂,該起床啦,小崽子們。”
芒k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七喜趴著似是不願動彈。
“嗯?七喜寶貝?喂。”我試著用腳尖輕輕蹭了蹭他,然後蹲下,嘴裡叼著牙刷,手指戳了戳七喜埋在芒k屁股後的腦袋。
七喜身子微微一偏,閉著眼,嘴巴大張著,僵硬成了一個雕塑。
我一隻手托起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最終確認了他的離開。
放下他瘦小的身體,我木然的返回洗漱間繼續洗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鏡子,束髮,護膚。
出門的時間到了,我匆匆離開寢室,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找來一個塑膠袋,將七喜放進去,拎著下樓。
路上碰到同去市區的同事,他笑著招呼:“要出門啊,去哪裡,我捎你一程。”
郊區的計程車總是難打,來回就一條去市區的路。
我笑著回應:“去春迎路,你等等啊!”
我小跑著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樓下花池隱蔽的一棵樹下,又小跑著上了車。
陽光明媚的天氣一如我和同事聊天的樣子,爽朗溫煦。
我如約吃到了心心念唸的牛排,回到寢室的時候天色已黑。
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同。
直到兩天後在上班的路上我才想起那個塑膠袋。
從舍友那裡借來一把她鏟花盆裡土的鏟子。
“你用鏟子幹嘛?”
“埋七喜。”
“七喜不是三天前就死了麼?還沒埋?”
“沒,在塑膠袋裡。”
“你可真行!這都幾天了,大夏天的,估計都臭了。”
我在箱子裡翻著一次性手套,沒有說話。
“你把七喜擱哪放著呢?”
“樓下花池。”
……舍友沉默半響。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找個好地方埋了。”
舍友與我一同下樓找到了塑膠袋,我戴著一次性手套和口罩,小心的開啟。
七喜雪白的毛髮此時像枯黃的雜草,上面爬滿了黑色的螞蟻,倒是沒有發臭。
“啊,趕緊埋了吧。這麼多蟲子,肯定很多細菌什麼的。”舍友看了一眼,站在了我的身後。
我四下環望,一手拎著鏟子,一手拎著塑膠袋走向了花池中最大的一棵松樹。
松樹被矮牆圍著,水泥的牆皮剝落,露出裡面紅色的磚。
我跳上去在樹的正中央蹲下,開始挖坑。
坑不深,不大,放下七喜剛好。
我揪著塑膠袋的邊緣,將七喜倒進了土坑。
“你快點,好了沒。”
“快了。”
我收回目光,手下迅速動作,不一會兒填平了土坑。
填平的地方連個鼓包都沒有。
我走了兩步,摘了幾朵隨處可見的黃色小花和草插在了原來的土坑那裡。
舍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