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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屈辱不甘憎恨難閉的雙眼。
隨著穆合氏一脈最後一個當權者的死去,關於燕北和穆合氏的血海深仇,終於在血腥中塵埃落定了。
回鶯歌院的途中,楚喬意外的見到了七皇子趙徹。年輕的皇子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袍子,只有腰帶和柚褂是月白色的,和整座皇宮如今遍目所及的慘白顯得極不搭調。
趙徹面色平靜,站在高高的圓山亭子裡,細如牛毛的小雨灑下漫天的雨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楚喬打著青傘,微仰著頭,小雨打溼了她的鞋子,連帶著也溼了一小截裙角。
趙徹仰著頭,眺望著西面的天空。楚喬知道,那裡聳立著一片一片連綿起伏的高原,相傳大夏黃金的先祖們就是從那群山中走出來的,他們躍馬揚鞭,用鮮血和信念開闢出了這片廣袤的國土,讓混亂的川高原臣服在一個政權之下,而他們死後,靈魂也將回到故鄉,長眠在那片赤紅色的土地上。
大夏皇朝的地下皇陵,也坐蒂在西北的九恩山下,世代百姓……相傳,說那山上擁有巨大的神廟,鯨油明燈暗夜閃爍,萬年不息。
細雨斜飛,打在油紙傘上,少女身形掩映在花村之間,只有白色的裙角在半空中靜靜的翻飛。
為了限制稽合氏,七皇子趙徹在出生之時就被抱給了文華閣大學士的女兒元妃娘娘,作為大夏皇帝一生中唯一一位比較寵愛的妃子,元妃是後宮之中比較特殊的一位。她跟隨元大學士從卡唐而來,生在東南水鄉,雖然沒有顯赫的家世,但卻深得皇帝的寵愛,長達十七年不衰。然而在趙徹十七歲生辰的那一天,元妃卻當著眾多侍女宮人的面投湖自盡。
對於元妃的死,沒有人知道原因,宮中風傳是穆合皇后嫉妒毒害,逼得元妃自盡,但是皇帝卻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兀妃死後,他照常上朝,照常處理朝政,完全符合一位英明君主的風範,然而從那以後,他卻再也沒有納入任何一名妃嬪。
趙徹也因為養母的死而和自己的生母漸行漸遠,終於漸漸的因為政見不同,而最終和母族反目,以至於當初被髮配邊疆卻無一人願意對他伸出援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穆合氏側臺之後,他的弟弟西華王、妹妹淳公主都聲勢大墮,備受牽連,只有他毫無影響,照常手握重權,兵領一方。
很多時候,擺在表面上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的,楚喬轉過身去,不再去看那個人前顯赫的年輕皇子遠眺落寞的身影。
這個深宮,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已的悲哀,也都有屬於自己的殘忍,她的眼睛太過滄桑,早已看不盡那此繁華之下的灰敗了。
回到鶯歌院的時候,燕詢正在梅林的亭子裡飲酒,這此年他向來淡定,除了必要的場合,很少喝酒。楚喬站在廊下,看著青衫磊落的年輕男子,突然覺得胸。湧起一陣酸楚。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少年於噩夢中驚醒,抓著她的手,脆弱的同:“阿楚,我何時才可以放心一醉?”
那時的他們,太過孱弱,連放心喝一口酒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如今,他們有了這樣的勇氣,肩上卻擔上了更多的責任,壓的他們再也無法安心的端起金盃。
果然,燕詢只喝了兩杯就住了……寒冬已過,梅林漸漸零落,微風吹過,漫天花村搖曳,梅花繽紛,青衫男子墨髮飛舞,雙眼緊閉的仰著頭,眉心輕蹙,任漫天白梅落於臉面。清風吹來,衣袖鼓舞,張揚如鳥翼。
楚喬沒有走過去,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遠處,望著那個並肩多年的人。
有此感情,他人無法理解,有此仇恨,他人也無法承擔,哪怕是親密無間如他們,她也始終無法去替他承受那份蝕骨的恨意。她能做的,也仵只是遠遠的望著,等待下雨的時候,將自己手中的傘送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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