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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方說道:“正是……後來二公子去尋人,我本是命人跟著的,不料二公子機警,我們便追丟了,後來二公子將人帶回……夫人察覺她同以前不同……夫人起初要瞞著此事,只做那是另一個人,不料,夫人漸漸覺得不妥,便想速戰速決,將她殺除,且又要將大公子恨著二公子,便有意叫我透露刑部查出樓家舊人之事,好教你知道那真是樓小姐。”
東炎呆若木雞,片刻說道:“我先前還覺得古怪,你明知道我聽不得樓家的事,你又是個謹慎的人,怎會在我跟前失言說出那件事來……然而,母親、母親卻是為何,要害她?”
蔣方說道:“這個我也不甚明白,大概是因大公子對她用情極深,且如今那人已經跟了二公子,是以夫人不願大公子陷入其中……”
東炎毛骨悚然,說道:“那麼這一次……母親……會怎麼對待她?”
蔣方略微猶豫,說道:“只怕……凶多吉少。”
東炎膽戰心驚,蔣方說道:“兄,此事跟兄全無干系,就算領罪,也是我去領,兄切勿想不開,擅自行事。”東炎說道:“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幸虧,敬安無事,但是……倘若月娘出了事……”蔣方目光一動說道:“我同夫人約定,火藥爆炸為號,火藥炸響,就表示侯爺已經身亡,方才……”
東炎身子微震,轉頭望著隘口那一堆被炸藥炸飛的亂石,說道:“難不成,那邊以為……敬安已經……”蔣方垂頭,說道:“多半是如此了。”
東炎腦中昏昏沉沉,真個做夢也想不到,現實情形,竟是如此醜惡不堪,為何母親會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死敬安,讓自己襲爵?難道當謝府的家主,對他是那麼重要?然而他昔日分明是絲毫也不放在心上的,母親緣何如此偏心?甚至……狠毒到要將敬安殺死的程度。
東炎說道:“我母親……她可曾跟你說過,為何要讓我襲爵麼?”
蔣方搖頭。東炎不語,想了想,轉身便走,蔣方叫道:“兄去哪裡?”東炎停了步子,說道:“當初我為何救你?你應自知,你是個極有才幹之人,為何卻浪費自己,在這些營營苟且的齷齪事上面?如今——幸而敬安無事,倘若有事,我也只得因自己有眼無珠、自刎去給他賠罪。我曾救過你一回,難道你的命終究要還給我?……今晚之事,就此作罷,你切記,日後不得對其他人說起。然而……從此之後……我不願再見你,只望你……知道何為你真正想做的,才不辜負我曾救過你之情。”
東炎說罷之後,邁步便走,靜瑗便跟上,東炎扶著靜瑗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兩人並轡而去。
身後,蔣方跪了良久,臉上的淚也被風吹的結了冰,底下的部眾見人走了,便來叫他,蔣方如夢初醒,最終起身,拉了匹馬,默默地帶人離去。
只是,東炎更沒想到,自己連見到謝夫人的機會都無,白衣庵的舊址,已經化作一團廢墟。他去的路上,心頭百轉千回,頗有怨恨,但是……當親眼見所有都化作灰燼之後,無盡怨恨也變成了灰飛湮滅,取而代之的是徹骨冰寒。
只是,真相更在所有的想象之外,審問了丫鬟,婆子,跟那釋念和尚之後,東炎才知道,原來,母親遠非自己想象中的一般,甚至超出所有想象跟他昨夜所知。
此刻在廳堂上,東炎望著敬安,見他惶恐,不安,焦灼,傷痛,眼眸中略見躁動,——這是他謝東炎的親弟,他曾對他頗有怨恨,也曾恨鐵不成鋼,東炎深知敬安資質不凡,極為聰慧,當初父親將爵位傳給他,所有人都震驚,雖然東炎也覺得意外,卻也尊重父親的選擇,他只要敬安好好地,能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