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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的日子過得既體面且舒心,要說有什麼足之處,就是兩個兒子都在外為官,她怕自己死的時候和老頭子一樣,沒有兒子送終。
竇耀成願意回鄉,她自然是十二分的願意。
反正大兒子仕途順利,二兒子回來,正好在她面前盡孝,還可以幫著管管家裡的庶務。
戴進士及第光環的竇耀成和竇家的那些先祖做買賣來不可同日而語。
在京都兌成的銀子不再賣金銀珠寶,而是做為印子錢,或放給那些些窮翰林;或放給了那些剛剛謀了差事外放需要大筆銀子應酬和置辦官轎官服七品芝麻官;或是回京述職需要請客送禮封疆大吏。之後隨著這些官員的升遷罷黜,竇家開始插手河道的石料、九邊的糧草、浙江的鹽引……
銀子像水似的湧了進來,讓趙氏和竇煥成眼花繚辭亂、膽戰心驚。
已是都察院右僉事的竇煥成不止一次的告誡弟弟:“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還是藏拙些。”
竇耀成不以為意:“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這也是狐假虎威。你致仕了,這買賣我也就不做了。”
竇煥成卻覺得這錢賺的不乾淨:“南貨北賣,掙得好歹也是辛苦錢。你這樣,是官商勾結!是發國難財。”
竇耀成冷笑:“大兄這個時候嫌錢髒手了?哥哥要買宋刻孤本的時候怎不嫌錢髒?要資助同僚遺孤的時候怎麼不嫌錢髒……”
“你!”竇煥成氣得嘴唇發抖。
兩兄弟不歡而散。
趙氏看著心裡難過,勸竇耀成:“你就聽聽你阿兄的吧!他在都察院任職,糾劾百司,見得多,他不會害你的。”
竇耀成不想母親擔心,又不願意向大兄低頭,隨口道:“您看那些做官的,哪個不爭著巴結?不必開口,自有人送吃送喝送銀子,還怕送了不收。我和大兄不一樣,我一天賺不到銀子一天就沒吃的。”
趙氏卻聽了進去。呵呵笑道:“你以為娘老糊塗了。”心裡卻想著大兒子只有那一點俸祿,每次回來不是給孝敬她人參燕窩就是珠寶玉石,大房的媳婦孫子孫女四季的衣裳首飾年年添新的,可見日子過得的確是很不錯。大兒子的話說的有道理,但小兒子的買賣做得也不容易。上次去淞江府,為了應酬那些官老爺,喝酒喝得聞到酒味就不舒服。就是這樣,小兒子嫌的錢子從來也不曾藏私,全都交到了公中,所有的收益都和大兒子均分。
這麼一想,就憐惜起小兒子來。
有官身和沒官身的就是不一樣。
要不然這世上的人為何擠破了腦袋都要做官。
老太太的心偏向了小兒子。
而竇耀成斷了仕途,買賣有得力的管事,他的心思漸漸放在了享受上。
開始只是呼朋喚友,把酒言歡,後來開始梨園聽戲、章臺走馬。
趙氏知道勸小兒子:“你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和那些販夫走卒的女人一個桌上喝酒?不如買幾個聰明伶俐小丫頭回來,請了真定府的名角調教,自己養個戲班子,即有體面,可以及解悶,逢年過節的時候還能熱鬧熱鬧。”
母親發了話,竇耀成還有什麼顧忌?
他玩得越發荒唐。
兩兄弟之間的分歧也越來越深。
趙氏看著這樣不行,請了孃家的哥哥出主意。
趙舅爺想了想,道:“請兄弟,明算帳。不如趁著你在的時候把家分了。大家各過各的,也就沒什麼好說了。”
趙氏沉思良久,痛下決心:“總比我死後鬧出分產不均的笑話好。這分家的罵名,我背了。反正我已經是半截進土的人了。”然後把大兒子叫了回來:“……不要再為這些瑣事爭吵!”
“母親,這不是瑣事。”竇煥成不同意分家,試圖說話母親,“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