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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英洩氣地說:“咱明天再別發豆芽賣豆芽了吧,再這麼下去,怕是連本兒都要搭進去。”
如煙說:“不能說這麼沒出息的話,芹菜大潮總會過去,等芹菜處理完了,市場的菜價一定會升上來,是不是,月兒?”
月兒正出神地望著豆芽筐,聞言說道:“是啊,過了這陣子,市場就穩定了。這不才是第一天嘛,大家不能這麼沒信心。我覺得目前,我們應該減少泡豆子的數量,少發些豆芽,以免賣不出去受損失。另外,我們不能都守在市場,還應該到住宅區,走街串巷地去賣豆芽。這樣可以增加豆芽的賣出量。”
如煙首先同意這個想法,其他三人沒意見。最後決定,由如柳和琴子在市場賣,月兒、如煙和朝英分頭去家屬區賣。
豆芽掉價的第二天,月兒她們便辛苦了許多。
一早起來吃過早飯後,她們就帶足乾糧和水坐著拖拉機進了城。如柳和琴子進市場,月兒、如煙和朝英各擔著兩筐豆芽分散開來,順著縣城的各大街道邊走邊喊:“黃豆芽,綠豆芽!”
月兒順著一邊走了半條街,停停歇歇地,才有三兩個人出了門來買。
她感覺這樣不是辦法,便走進了一片看起來住得密集的住宅大院。那個大院是幾棟六層樓圍成的。她放下扁擔,站院當中喊了起來:“賣豆芽嘍,黃豆芽,綠豆芽,便宜賣啦。”
這個樓群裡聚聲音,月兒的喊聲很響亮,樓上有幾戶人家聽到喊聲,同時開了窗問價錢。
隨後便有人下來買豆芽。
幾個人同時圍住了月兒,往自家的籃子、袋子裡揀豆芽。月兒雖然一個人,但過秤、收錢卻有條不紊,毫不慌張。
就這樣過了多半個小時,這幾棟樓裡的住戶基本沒人買了。月兒便又擔起扁擔往下一片住宅樓走。
到中午的時候,月兒兩筐合起來,只餘多半筐豆芽,扁擔輕鬆多了。
路過毛紡廠的時候,月兒探頭看了看緊鎖的大門和冷冷清清的廠區。如果不是毛紡廠過年要放假到十五,她這兩筐豆芽早賣掉啦。
走到一個門口有軍裝警衛站崗的家屬院時,月兒沒有進去,只是站在大門外面大聲叫賣。
這裡似乎是市政府的家屬院,一般人是進不去的。
喊了一陣,估計是裡面的人聽不見外面的喊聲,沒有一個人出來。
月兒在外面的花壇邊找了個靠牆背風的角落,坐在花壇沿子上休息吃午飯。
正午的太陽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她啃著油香十足的油餅,喝著水壺裡有些涼的水,雖然簡單,肚子餓了吃得倒也香甜。
吃飽喝足,她懶得動彈,靠著牆,把手抄在棉襖袖筒裡,閉著眼,沐浴在和煦的日光裡,昏昏欲睡。
忽然頭頂一片陰影擋住了溫暖的陽光,月兒不滿地睜眼抬頭看,一時眼花竟沒看清眼前是什麼人。直到那人喊了一聲:“山月兒!”語氣驚訝莫名。
月兒站了起來,儘量自然地回話:“楊雲彬啊,你怎麼在這兒?”
來人正是楊彩霞的同桌,班長楊雲彬。
楊雲彬看了看月兒的竹筐,說:“我家就住這兒。你來這裡賣豆芽嗎?”
月兒點點頭,笑了笑說:“是啊,你家住這裡啊。那還真是碰巧了。”
楊雲彬思索了一下,一彎腰,利索地幫月兒擔起扁擔,說:“走,我帶你進去賣。一會兒就賣完了。”
月兒在這裡遇見同學,本來就有點不好意思,又如何肯讓他幫忙,忙說:“不用了,快賣完了。我歇一下,就準備往回走的。”
楊雲彬卻不由分說,一馬當先地進了家屬院,月兒只好跟在後面。
有了他在旁邊,警衛連問都不問,很輕鬆地就讓月兒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