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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起柏舟,只是坐著出神的時候,她還能鎮靜理智,甚至還在潛意識裡安慰自己,她總能回到過去,和柏舟團聚的。
可一想起她,心就像被蟲蟻噬咬,密密麻麻地疼。
豌豆將前爪搭在她的腿上,桑泱撫摸它的脊背,輕輕地與它說:「你在哪裡翻出那幅畫的?小舟肯定很生氣,她不喜歡有人亂動她的畫。那她是不是把畫拿過去了?然後呢?發生了什麼?應該是小舟無意中做的,會是什麼呢……」
豌豆自然不會回答她,桑泱也沒有指望它能告訴她,只是很輕很輕地低語著,
第二天是週一,起床的鬧鈴響起,桑泱睜開眼睛,好一陣恍惚,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她呆坐了很久,才起床,下樓時又去看了那幅畫。
到了醫院一路都遇到同事。
他們一如平日,笑著和桑泱打招呼,走到科室,已經到了好幾個同事了,或是查房,或是在吃早飯,低聲聊著天,談論週末去了哪裡玩。
見桑泱進來,他們都朝她笑了笑,桑泱留意到有幾個同事神色依舊歡快,還留著剛才聊天的熱忱,有一兩個看到她,便收斂了笑意,看著她目色中顯露擔憂。
「桑醫生,我們在講那部電影呢,拍的是好,你這週末去看了嗎?沒去的話一定要去,真的好看,不看就虧了。」一名男醫生興沖沖地說道。
恰好許頌意過來串門,進來聽到這一句,轉頭看向了桑泱,其他人見此,也跟著看向桑泱,而後有幾個同事後知後覺地想起桑泱大概是沒什麼心情去看電影的,柏舟那案子才庭審。
「瞎說什麼呢?」許頌意橫了那男醫生一眼,「還不去查房?」
一時間,氛圍便尷尬了起來,眾人紛紛起身出去,一名女同事經過桑泱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作為安慰。
桑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她只是想到柏舟寫的那句「就像是獨自活成了一座無人問津的孤島」。
她記得起初大家都很小心,不在她面前提起小舟,漸漸地,這件事就被遺忘了,只有幾個關係特別好的同事還記得,還會處處留意著,到現在,四個月過去,基本沒人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再過幾個月,說不定他們連柏舟是誰都不記得了。
桑泱並不是覺得非得人人都記得小舟才行。
她只是發現,小舟說得很對,周圍的人逐漸都忘了她,慢慢地,就彷彿世界上記得她的人只剩下了她一人,那種感覺,真的像是活成了一座孤島。
她極度地想念柏舟,很想柏舟。
「桑泱。」許頌意還在辦公室裡,她小心翼翼地喚了聲,觀察著桑泱的神色。
桑泱看向她,許頌意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好一會兒才勉強地笑了笑,輕聲慢語道:「這輩子還長著,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小舟那麼關心你,她事事以你為先,要是知道你這麼傷心,肯定擔心死了。」
安慰人無非就幾種說辭,前路還長,要往前看,還會遇到更好的,又或是振作起來,別讓亡者不安心。
許頌意說得沒什麼不對,桑泱卻因為她提到柏舟,越發地難過。
一整天忙碌後,下班時突然下起雨了,花壇裡的花被雨打落,在水泥地上,幾片花瓣順著涓涓細流往下淌,空氣裡瀰漫著雨水和泥土的氣息。
桑泱下了樓才發現下雨了,她沒帶傘,見這雨實在太大,便決定上樓再待一會兒。
路過服務臺時,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對前臺激動地說著什麼。
桑泱沒怎麼在意,因為每天都有這樣的場景,但她經過時,她聽到中年女人在說:「他開的那輛車出車禍了,藥用不上了,留著就是浪費錢,退給你們,你們繼續賣,又沒什麼損失,憑什麼不能退?」
桑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