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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他看了半天,收了目光若有所思地走了。
我心裡煩得厲害,又還有些惱楚冉,甩甩袖子就悶頭走了。不想下得二樓的時候正好聽了屋裡人的話:
“二王爺今天是怎麼了,朝裡出了那麼大的事竟還有閒心來逛樓子。居然同著安尚書和寒蟬宮宮主,深怕別人不知道嗎?”
“你懂什麼,朝中這兩日怕是要大變,安昭文連守在涼國邊的東旗軍都調了回來。皇上若仍是不肯退位,恐怕只有兵戎相見了。想這煙雨江南也難逃一場血光之災。”
“當今聖上也算是英明瞭,怎奈遇上了二王爺,唉……”
“當初好得孟不離交,可一扯上那位置就全變味了。”
我聽到這裡如當頭捱了一棒,再聽不得別的進去。恍恍惚惚地出了樓,抬頭便見一片喧鬧的夜市。
如夢如幻的江南呵,有的是那芭蕉滴綠,殘荷聽雨,吳語依儂,緞水綢山,怎經得起那鐵蹄來踐踏?一旦烽火起,要這歌舞昇平的熱鬧演給誰看?一腔婉轉春怨唱給誰聽?業火一把,燒去的何止是百年基業。只為了一個位置的更替,一人的私慾,便要糟踐這大好河山嗎?
我以為自己是不在意的,天大地大哪裡不能去?收拾包袱逃命就是了。誰知事到臨前竟失了魂般,迷迷糊糊往前走,直到撞進了絲綢緞面裡。
停下步子抬起頭,是個公子,面目倒是一般,只一雙眼睛靈動得不像世間之物。
退後一步,道了歉,轉身要走,卻不想被一把拉住:“公子可要陪在下喝一杯?”
想我從小到大十幾年都沒被人搭過一次訕,今日是下紅雨了嗎,怎麼有人來搭理我這根蔥?再一想又不對,自己是作小廝打扮,面前這人面上雖看不出什麼,一身衣服卻是極華貴的料子,難不成是個有怪癖好的斷袖?
剛想要澄清身份免得對方白費心機,他卻先開口了:“若小姐不願意就算了,想來也是我唐突了。”
他見我一副納悶樣就又開口:“姑娘女扮男裝,穿的又是清風樓的小廝衣裳,除了近日名滿臨陽的若離若小姐,再無他人了。”
我心裡就鬱悶了,怎麼誰都知道我似的。心裡亂,一時間實在不想見什麼熟人,便跟了他進了樓。
迎面過來一人妖,見到我們竟呆了愣在那裡。我認出他是那日在門口罵街的老鴇。那麼說這間是鳳欒樓了?說是喝酒,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準備間上房,再抬兩罈好酒過來。”那公子毫不客氣地說,老鴇才回過魂來,顛顛地走開了。
進屋子的時候酒菜都準備好了,那人似乎也有什麼心事,只悶喝酒,也不知那酒什麼度數,他喝下去竟是和喝水一樣。我餓了一天也顧不得拘束,埋著頭吃菜。
聽得一聲長嘆:“早就聽得若小姐與別人不同,今日見了才知真是這樣。”
我心裡一陣膩味:“若離也同他人一樣,會哭會笑,會生會死,凡夫俗子一個而已。”
他搖了搖頭,緩聲念來: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他頓了頓,似是回味:“這般心境,又豈是凡夫俗子能有的?我只是不知道,你一個姑娘家,不似吃過很多苦,哪裡來得傷悲秋,如止水?”
“兄臺可聽過:心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大,有些事不需要親身經歷,也是識得其中淒涼悲苦的。”
我笑嘻嘻地自斟一杯灌下去,一路火辣辣燒到胃裡,收縮反覆幾次竟差點吐出來。
十里荒涼之胭脂淚 正文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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