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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媽媽看了範忠一眼,又福了一福道:“有勞範大管事。”
範忠點點頭,就揮手讓自己人將壽材抬了出去。
周媽媽和阿藍便緊緊跟隨其後,去了元暉樓正廳佈置而成的靈堂。
範忠見靈堂那邊有周媽媽和阿藍看著,就放了心,又記掛著安解弘在自己屋裡等著,便只對那邊的下人叮囑了幾句,就忙忙地出去了。
安解弘在範忠屋裡等得心浮氣躁,只走來走去,半刻也坐不下來。
好不容易等範忠回來了,安解弘忙迎上前去,顫聲問道:“範管事,到底是出了何事?”
範忠躊躇一會兒,還是對安解弘恭敬道:“舅老爺節哀順便。——我們王妃,今日未時薨了。”
安解弘一直恐懼的噩耗得到了證實,就先忍不住,抱頭痛哭了一陣子。
範忠默默地在旁坐著,也不說話。等安解弘緩過勁來,範忠才將今日的事情一一告知。
安解弘聽見王爺的幕僚以王爺在青江督戰為由,不肯立時發喪,不由奇怪的問道:“王爺不是去親迎大夫人的靈柩了嗎?怎會去了青江督戰?——且那大夫人的靈柩,可在何處?”
範忠一時語塞。
王爺當日跟著那黃夫人離了婚堂沒兩日,就轉道去了青江大營,打了韓永仁一個措手不及。至於親迎靈柩之事,據說轉託無涯子去辦了,且王爺已是傳了信回來,不會給大夫人再次發喪。無涯子接了靈,會直接送回到朝陽山的祖墳處。
範忠大肆以“先王妃”的名義給安解語安排葬儀典制,也是為了故意壓大夫人一頭,給安解語找回場子。
當日與婚的眾人都知王爺在婚堂上,將王妃拋下,去迎大夫人的靈柩,安解語作為唯一冊封過的王妃,已是丟了面子。可就算如此,大夫人也是未受過封的先夫人,比不得安解語受過金冊冊封。
若是坐定安解語是王爺元妃的事實,可以讓安解語的葬儀和後世的祭祀,都要比大夫人高一等。——也算是範忠私下裡為安解語扳回一局。
只是這些還算是機密,不能讓外人知曉。
範忠一時不察,竟然說了出來,便在腦中急思補救之法。
安解弘又冷笑道:“難道你們是想先給大夫人再發一次喪,然後才輪到我妹妹?”
聽了這話,範忠倒是靈機一動,忙道:“舅老爺放心,就算他們肯,小人也是不肯的。——小人就算丟了這條性命,也不會讓大夫人騎到我們王妃頭上去。”又小聲道:“就算沒有王妃的事,王爺也吩咐過,不會給大夫人再次發喪。——至於青江的事兒,還望舅老爺聽聽就算了,不要同別人說起。這可是機密。”
安解弘看了範忠一眼,還是不肯妥協,就起身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顧慮。——總之你們不想說,我找人去青江大營報信”
範忠一聽,趕緊拉住安解弘,勸道:“王妃已是不在了。若是王爺因了王妃的事,心神大亂,影響了與韓地的戰局,確實不妥。”又安慰道:“王妃的後事,是大事,有個二十來天,能籌備得更齊全一些。舅老爺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安解弘想了一下,王府眾人認自己的妹妹為元妃,以正妃之禮下葬,已是徹底將大夫人壓了一頭。既如此,自己也不必咄咄逼人,暫且先放他們一馬,觀望一陣子再說。只痛悔自己沒有早點告訴妹子四爺還活著的訊息,不然妹子也不會心斷神傷,這麼快就走了。
想到此,安解弘便長嘆一聲,對範忠道:“範管事此舉,不枉我妹夫當日相救範管事一場。”
範忠聽安解弘這話,其實是不認王爺是妹夫,還是記著四爺的好,便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去了的人已是去了,能盡小人的綿薄之力,讓王妃生榮死哀,是小人唯一能為王妃和四爺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