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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就漸漸慢了下來,又走幾步,便停了下來,卻是背對著安解語,一動不動。
安解語就氣喘吁吁地追了上去,在離那女子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這位姑娘,你要去哪裡?”
那人仍不回頭,只靜靜道:“可是該回去的時候了。”那聲音如絲般潤滑,撫得人五臟六腑俱是熨貼。安解語聽著十分歡喜,只覺和自己的聲音一樣,非常的熟悉。
就笑道:“這位姑娘的聲音聽起來好生耳熟,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
那人嗤的一笑,突然就轉過身道:“我們天天見面,你敢是都忘了!”
安解語就看見那姑娘的雪白狐裘帽兜裡,居然是一張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便大叫一聲嚇得跌坐在雪地上。這才驚醒過來。
原來只是一場夢。
大夢初醒,身上汗浸浸的,極不舒服,就把剛剛夢裡的情景忘了一乾二淨。只煩惱是否要起床叫人炊水過來,再盥洗一番。
安解語便坐了起來,拿了一旁的大迎枕靠上。屋裡還是如同入睡前一樣昏黃靜謐。安解語的眼睛就漫無目的地向帳外看去,卻突然發現屋裡床角處的大圈椅上坐著一個人!
手就緊緊地抓住了胸前的被子,顫聲問道:“誰在那裡?”
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出那人的輪廓高大,頭髮束成髮髻攏在頂上,背對著燈光,卻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出是一個男人。
安解語的心怦怦亂跳。卻象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那男子本靜靜地看著她。現下看她似有被嚇住的樣子,就起了身,溫言道:“解語莫怕。是我回來了。”
安解語的腦子就短路了一會兒。只看著那男子先將牆腳的燈移到桌上,又調亮了些。屋裡就明亮了起來。
剛睡醒的眼睛仍不太習慣驟然明亮起來的光線,安解語便眯了眯眼。
就這會兒的功夫,那男人已走到床邊,掀開了鮫紗帳,望著嚴嚴實實裹在杏子紅綾被裡的安解語,雪白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雖神色有些驚惶,卻眉眼清靈坦蕩,一掃之前過於嬌軟的媚態,和過往大不相同。
這男人正是範朝風。
本來跟著大軍行動,還得兩日才得到。可太子和他俱都等不得了,便帶了小隊人馬,日夜兼程,提前兩天到了京城。
他深夜進府,外院的人大都未驚動,只跟護院的武師打了招呼。進到內院風華居,居然被則哥兒房裡的一位管事媽媽攔住了。兩人交過手,才知是一家人。便放了他進來。
不知怎地,他就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因此下,先前,他只坐得遠遠地,看著睡夢中的安解語,隔著朦朧的鮫紗帳,只覺得對方模模糊糊,似黑夜裡的一個美夢,不等天亮,便會驚醒,打回原形。
等發現解語似從夢中驚醒,才稍稍動了動。對方馬上就發現了。卻居然沒有認出他來。
他的心裡頗不是滋味兒。
安解語只呆呆地看著他,這就是那範四爺?--就見他淡棕色輪廓鮮明的臉上,最耀眼是一雙黑到發藍的眸子,在暗夜的燈光下,熠熠生輝。那麼明亮,那麼溫暖,正含笑望著她。
範朝風看她發呆的樣子,卻有些新奇。以往的安解語,柔弱又驕傲,在男人面前從未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就微笑著坐到了床邊,輕聲道:“這天都這麼冷了,怎麼外面的錦簾也不放下來?--快到冬至,這床裡也該換上白狐的掛簾才是。你稟性柔弱,又極怕冷。今年是看我不在家,下人都怠慢了嗎?”說到最後,卻是隱隱帶了幾絲厲色。
安解語就忙回道:“我嫌那錦簾太氣悶。一直都未放下來。秦媽媽要換白狐簾來著,也是我給攔著了。這屋裡攏著地龍,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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