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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剛剛下了一場,皚皚白雪把挺拔的青松壓的直彎了腰。高側福晉院子裡雪清掃的乾乾淨淨,鋪的整齊細緻的青石板上連個雪片都找不到。院子裡依舊奼紫嫣紅,怒放的各色花朵將院子襯得生機勃勃,倒是幾棵仍是枯枝的樹木顯示著現在的時節是冬天。
丫鬟僕婦們在院子裡來來往往,一點都不驚奇為何深冬仍有鮮花怒放,因為那些個花兒朵兒什麼的都是拿上好的絲絹尋技藝嫻熟的工匠紮成的,就連側福晉窗後那樹怒放不謝的梅花都是剪了上好的姑蘇紅綢制的,然後用細碎的寶石綴成花蕊的。
這冬天裡的絹花,滿王府上下……不,這京城上下,也就高側福晉這是獨一份!
高氏身邊的大丫鬟蓮心捧著煨好的燕窩蓮子蜂蜜水進了屋來,見內屋服侍的四個小丫鬟全站在門口處一副木呆的模樣就知道側福晉此時有事在和嬤嬤們商量。蓮心嘆口氣,朝著小丫鬟們點點頭,鵝蛋臉上帶著些擔憂的看向內屋的珠簾。要知道,側福晉到現在可進府六年了,但現下仍然是膝下無所出,而那拉側福晉這才剛進府三個月就被診出喜脈來。就算側福晉一直能得了王爺的青眼,但是,膝下無子……這可怎生是好啊!
此時的高氏半依在貴妃榻上,塌下左右各擺了兩個碳爐,烘的屋子十分的暖和。高氏涵靖解了冬天的大衣裳,眼角微有溼意的說:“我也不知到底說什麼是好了,或許這就是命數罷!”
“側福晉怎可如此悲觀!”陪嫁的劉嬤嬤無奈的勸著:“這孩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不是?!側福晉現在終於養好了身子,更何況王爺一顆心直掛在側福晉身上,只要行房得當,側福晉只需歡歡喜喜的等待,還怕沒有自己的孩子?!”
涵靖摸了摸肚子,整個人溫潤哀怨的如同帶雨梨花般弱不勝風,她慢慢的說:“在府裡這麼多年,我也不是不明白。咱們福晉素來是個有手段的,怎會不妨這子嗣的大事。這六年來,府裡的小阿哥竟都是從姓富察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再有,像這富察格格的大阿哥,那是一出生就被福晉抱走了,連看都沒讓富察格格看了去,這還是她們同枝同宗的姐妹。而福晉在府外又是個素來有賢名的,滿京城的稱讚,宮中的更是讚許,要不是我豈會在剛入府的時候就中了招,入口了那髒汙的東西,使得我現在毫無所出!要不是弘曆時刻維護,說不得我現在早就化成白骨了!所以,我才納罕,這那拉側福晉倒是個少有的明白人,竟能早早的看出福晉的真面目來……”
“側福晉,多說不宜,慎言慎行!”王嬤嬤上前一步說,“老奴知道側福晉的心結,但此刻畢竟福晉頗得王爺的敬重,此類言語還是少說為妙。”
“我知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這麼多年了!”高氏有些不耐煩的說,柳眉皺起,越發顯得楚楚動人“現在又沒什麼外人,還不興我說嘴一句嗎?!”
“側福晉,還請勿動肝火。”劉嬤嬤連忙勸道。
“行了行了!讓那邊的人給我好好盯著福晉的人,我要那拉側福晉的這個孩子好好的生下來!福晉她不是大度賢良無人能敵嗎?!宮裡的娘娘不是盼著這個側福晉壓我一頭嗎?!我就賢良這麼一會兒,都如了他們的願!”高氏說,手裡的帕子擰成了股繩子:“哼!要知道,就算這孩子生得下來,站不站的住還是個問題!況且,這個事兒,比我們惱怒的人多得是,嬤嬤們,我們只需好好看戲就是了。”
高氏這邊和自己嬤嬤商議著,那邊正院裡富察福晉一臉溫柔的給二阿哥蓋上用皮毛綴了裡子的毛毯,眼神溫柔的看著永璉紅撲撲的睡容。
看著一會兒,富察·雲悠才起身到暖閣去,兩個嬤嬤並四個大丫鬟打扮的跟在身後。
待富察福晉在暖炕上坐定,四個大丫鬟中一個穿石青色袍子外套對襟褂子的桃心臉丫頭安靜的端了杯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