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的團隊。任何個體,步伐一亂,都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譚斌悚然心驚,她想問程睿敏:你呢?你是不是那個亂了步伐的棋子?
不過即使有酒壯膽,此刻也不便發問。
因為程睿敏忽然笑了,笑得充滿譏誚自嘲。他說:〃我跟你說什麼呢?我自己就一塌糊塗。用盡心機,蹉跎半生,也不過如此。〃
饒是鐵石心腸,譚斌也不禁動容,卻不知道怎麼接話。沉默片刻她說:〃您這麼年輕,哪裡就說得上半生?〃
〃人生七十古來稀,三十五,難道不是半輩子?〃
譚斌認真地點頭,以證明程睿敏的算術做得沒錯,七十的一半,可不就是三十五?
程睿敏則向吧檯後的調酒師做了個手勢,〃Gin Martini,謝謝。〃他轉頭問譚斌,〃你要不要來點兒?〃
譚斌慌忙搖頭。平時陪客戶是迫不得已,閒暇時間她可不願再虐待自己可憐的肝臟。
酒精的重要作用之一,就是令人其他肌肉放鬆,舌後肌肉的功能卻空前強大。程睿敏的閒話果然多起來。
〃回想這些年,其他記憶一片空白,就是自一個會議室走進另一個會議室,一個城市飛往另一個城市……〃
譚斌暗暗嘆氣,對自己說:看見沒有?人不能太閒,閒了就開始思考人生,眼前是個現成的例子。
不過他尚能侃侃而談,應該還處在低階階段,未到糾結我是誰誰是我的最高境界。
她提醒程睿敏:〃一會兒你還要開車。〃
程睿敏側頭看她,揚起一條眉毛:〃我當然記得,不過你會送我回家,對吧?〃他屬於那種敏感體質,幾杯酒下去就春上眉梢,眼眶四周隱隱泛出粉色。
譚斌偏過頭,沒有任何理由,臉轟一下就紅了。
程睿敏的話,亦真亦假,調戲的成分太濃。其實更過分的風言風語,她尚且應對自如,今晚不知為何頻頻發揮失常。
程睿敏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拿起酒杯在她的杯沿上碰了碰,仰頭幹掉。
過了九點半,酒吧的樂隊開始演出,貝斯吉他響成一片,說話要扯開嗓門。
餘永麟打電話過來,說夫人身體不爽快,實在出不來了。譚斌掛了電話有點黯然,愈加在心裡檢討自己的過分,餘永麟到底過不了這一坎,換作是她,恐怕也難以平心靜氣地面對曾經的下屬。
程睿敏徵求譚斌的意見:〃我們也走吧,明天你還要上班。〃
〃好。〃譚斌叫過服務生結賬。
〃三百八十二。〃服務生按照慣例,把賬單遞給程睿敏。
譚斌起身去搶:〃我來付,今兒是我拉壯丁,怎麼能讓你出錢?〃
程睿敏攥住她的手,眼神曖昧,〃我說過,是我的榮幸。〃
晦暗的環境和燈光,更藉著酒意,愈發顯得他眼珠烏黑,波光流轉。
譚斌覺得掌心滑膩膩的,頃刻冒了汗。她想抽回手,程睿敏卻握緊不放,頗用了點力氣,她放棄努力,近乎哀求地看向他。
程睿敏忽然一笑,若無其事地放手,接過找回的零錢,然後說:〃走吧。〃
第21節:格子間女人(21)
譚斌的車停得很遠,兩人走過去花了七八分鐘。
程睿敏問:〃心情好點兒沒有?〃
譚斌據實回答:〃一身冷汗。〃
程睿敏仰起頭笑,盛夏的晚風帶著潮溼的曖昧,將他的恤衫長褲吹得緊緊貼在身上,現出美好的身段。辦公室裡中規中矩的西服襯衫,曾把這一切掩蓋得完美無缺。
譚斌沉默地發動車子,等著程睿敏上車。他卻關上車門,向她揮揮手。
譚斌搖下車窗:〃為什麼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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