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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處,有一男子頹然望著陳家鋪子的方向。他神情落魄衣衫破舊,看上去應是過得十分潦倒。他的目光中不時閃過憤慨和怨恨,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裴元若黯然著,低聲吩咐自己的丫頭幾句。
那丫頭得了主子的命令,朝夏夫子走去。也不知她塞了一個荷包給夏夫子,被夏夫子扔得老遠。他一臉憤怒地仇視著第一琴行的方向,罵裴家仗勢欺人不安好心。
他神情之憤怒,遠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丫頭撿起荷包又幾次相送,幾次都被他給扔了。他激動的聲音聽不真切,大抵不是什麼好話。
無法,那丫頭只能回來報給裴元若。說夏夫子不僅不收銀子,還罵大姑娘假惺惺,罵宣平侯府沒有一個好東西。
「大姑娘,奴婢聽著他很是為陳姑娘抱不平,他還說陳家是被二姑奶奶逼走的。那樣一個不知好歹的人,您還管他做什麼?」
裴元若很難過,她聽人說夏夫子最近很是不如意。書也不讀了,原先聘他教琴的人家也不願再請他。一場師生,又是她曾經心動的男子,她實在不願意看到他如今的模樣。「他到底曾經教過我,師生一場,我不忍見到落到如此地步。」
裴元惜安慰她,「有些人你以為他是陽春白雪,實際上他不過是一塊被雪覆蓋的石頭而已。待雪化之後,石頭便會露出原本普通的真面目。你念及師生情誼想幫他,心意到了便可。他不領你的情,那是他的事。」
夏散雨這個人,說得好聽是憤俗清高,說得難聽是不知所謂。他倒是有幾分才華,只不過心性不堅極易被人慫恿。若是有人引他上正道,他倒不失為一個可用之人。一旦心性左了入了偏執,那便是冥頑不化的偏激之人。
他憤怒地看過來,在看到裴元惜後想到當初她對自己說過的話。他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到底是什麼不對呢?
他茫然著,無比黯然地離開。
裴元若一臉悵然,「以前我覺得他是多麼的高雅脫俗,他的不耐煩在我眼裡是恪守禮教,他的不冷不淡是不願染上世俗之氣。曾經我以為他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如今再見我竟然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我懷疑自己從前怎麼會對他另眼相看。」
「情之一字最是玄妙,情深到最後可能變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其中或許並沒有什麼波折和變故,不過是歲月流逝人心易變。」裴元惜感慨著。
洪寶珠聽著姐妹二人說話,她可沒那麼細膩的心思,也沒有如此深刻的感悟。她只知道喜歡就去爭取,就好比她和裴濟。
原本母親不太看好這門親事,因為裴夫人不喜歡她。她喜歡裴濟,不管裴夫人喜不喜歡她,裴家有四十無子方能納妾的家規,足以讓她豁出一切。
好事不可能全讓一人佔了,她以後有兩情相悅的夫君,他們之間還沒有通房妾室。嫡婆母再是不喜歡她,她相信她也能忍受。
再說,她的姑子們都不錯。
「你們一個已經嫁了人,一個也定了親,什麼情情愛愛的你們不都有嘛。我是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這麼多的感慨。」
裴元惜笑了,「洪姐姐說的是。說起你和我哥哥兩個人,還真是讓人羨慕啊。恐怕整個東都書院的人都知道裴世子有個護夫的未婚妻,你是不是把書院裡所有人都警告了一遍?」
說到這個,洪寶珠臉紅了。
很快她又理直氣壯起來,「你哥哥文弱書生易受人欺,我當然要護著他。」
裴元若抿著嘴笑,心道大哥向來穩重,不想會喜歡洪姑娘這樣的女子。姨娘初時是不太喜歡洪姑娘,這接觸了幾回倒是改觀不少。
洪姑娘是不通文墨,但對大哥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