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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手藝,至於找塊這麼不搭的布料補衣裳嗎?你要是真有心,只要在那地方繡朵花就完了,打什麼補丁?!你這是打量著我好性兒,訛我給你做靠山,幫你去威嚇周家呢,我才沒那閒功夫。”
說罷她就吩咐屋外的婆子:“拉她出去,以後別讓她上門了,就算將來嫁進了周家做妾,也不許她上門請什麼安,問什麼好!”
婆子們迅速拉了尺璧出去,到了門外,還要取笑她:“姑娘當初是怎麼說的?跟周侍衛兩情相悅?真真笑掉人的大牙!且不論人家侍衛大人是不是真的對你有意思,你是侍候縣主的人,就不該痴心妄想,做出不規矩的事來。既然做了,縣主又不曾重罰,只讓你回家待嫁,就是你天大的福氣了,你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跟人家正房大奶奶鬥氣,還要竄唆縣主替你出頭?你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個兒,有沒有那麼大的臉面!”
大門重重地關上了,只剩下尺璧一人站在外頭,形容狼狽,滿面淚痕。回頭看看,整條后街上有不少人看見了她方才被攆出來的情形,都在私下指指點點。她知道,那些人都在笑話她。她心中又是窘迫,又是忿忿,只埋怨清河縣主不念舊情,自己好歹侍候了她幾年功夫,她不給自己出頭就算了,怎的還當眾給自己沒臉?
正暗恨間,她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喲,這不是尺璧姐姐麼?你怎麼在這兒?”尺璧記起聲音的主人,暗道一聲不好,回頭一看,果然是梅兒。
梅兒已經出嫁了,今日打扮一新,穿著一身棗紅色的細布對襟長褙子,衣領和袖口處繡著低調而精緻的纏枝花紋。襟口隱隱露著水紅色的繡花抹胸,下身繫著牙白色的百褶羅裙,一頭黑髮挽成婦人髮式,梳得整整齊齊,油光水滑,斜斜地插了一支銀鎏金的銜珠小鳳釵。又別了幾朵粉嫩嫩的堆紗花,兩耳垂著明晃晃的金墜子,臉上敷著薄薄的粉,胭脂淡掃,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比當丫環時,更多了幾分富貴瀲灩的風情。
梅兒姿色比尺璧要遜色幾分,但今日這一打扮。卻顯得秀麗過人,反而是尺璧,頂著落魄窮困的穿戴,連原本的十分姿色,也減去了七分。尺璧頓時感到十分不自在,低了頭,不應聲就要走。
梅兒已經瞧見她這落魄模樣了,心下驚訝之餘。也覺得暗喜,越發不肯放她走,索性上前扯住她的衣袖:“姐姐怎麼了?難不成半年不見。連我也不認得了?我聽說姐姐馬上就要嫁進官宦人家做姨娘了,怎麼打扮成這副模樣?若不是與姐姐相熟,又恰好是在這門口。我都差點兒沒認出你來呢!”
尺璧暗暗咬牙,卻瞥見梅兒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來,上頭帶著一隻閃亮亮的金鐲子,看起來足有二兩重,上頭還刻了好看吉祥的紋樣,做工不俗,再看她另一隻手腕,也有一隻同樣大小的,刻的是不同的花紋。這一對金鐲子,連工帶本,起碼要五十兩銀子,梅兒自個兒哪裡有這錢?一定是李進寶給她的,她竟然隨隨便便就戴出來了,這是要炫耀給誰看?!
尺璧忿忿地看向梅兒身後,居然還有一輛新打的小車,趕車的是個高大壯實有力氣的婆子,還有個跟車的小丫頭,這兩個僕人的僕人,穿戴都比她現在身上的體面,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等她嫁進了周家,得了周侍衛的寵,再生個一兒半女,把什麼正房奶奶,通房丫頭都壓在腳下的時候,看這梅兒還有什麼臉面向她炫耀!
話雖如此,但她現在還真沒有底氣去跟梅兒鬥嘴,只得使勁兒把袖子抽回來,低頭轉身就走了,走得飛快,梅兒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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