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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水倒抽一口氣,平素好教養霎時不翼而飛,忍不住瞪了耶律烈一眼。
耶律烈一看她瞪人了,馬上得意地笑咧出一口白牙。
“孤男寡女不合禮教,我再請個婢女與城主及李姑娘隨行。”朱信說道。
“你們南方人真個羅哩叭嗦,這府裡都是你們天下,難不成我會霸王硬上弓不成?”耶律烈不耐煩地說道。
耶律烈這番粗魯言詞弄得朱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而朱芙蓉的指尖全刺進掌心裡,拚命猜想李若水究竟有哪裡吸引人,最多就是那弱不禁風的身軀還算窈窕罷了。
“耶律城主既視禮教於無物,那麼我也不在您面前說假話了……”李若水開口圓場。
“您?”耶律烈挑起眉,打斷她的話。
前陣子,可都是連名帶姓地喊人。他要是不願意喝藥,她還大膽地敲過他腦袋,現下居然裝起客套來了。
李若水從他促狹眼裡看出他的意思,雖力持鎮定,唇邊卻還是洩漾出一抹笑意,一時間竟忘了要說些什麼。
“話幹麼說一半,莫非後面都是渾話?”耶律烈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她面前,盯著她光潔如絲前額。
“我身子不適,不適合陪‘您’走完園子。”李若水口氣嚴肅,拚命用眼神警告他最好安分些。
“你哪裡不適?發燒?腳痛?瘦得跟楊柳枝似的……”耶律烈快言快語地說道。
“謝城主關心,我只是染了風寒,多休息即可。”李若水下顎快縮至胸口,她甚至不敢去猜想朱芙蓉現下的臉色。“請容我行先告退。”
李若水朝著眾人一揖身後,轉身往外走。
“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耶律烈一個跨步擋住她的去路。
“不需要。”李若水此時背對著眾人,一雙杏眸惡狠狠地瞪著他。他若再不收斂一些,她便要給他一拳!
耶律烈被她一瞪,反倒笑得更開朗了。這才是李若水嘛!
李若水翻了個白眼,繞過耶律烈往前走,一旁卓文風也不自覺地上前一步。
朱芙蓉見狀倒抽一口氣,氣得雙肩都發抖了。
“夜宴時你來是不來?”耶律烈對著李若水背影大叫道。
“一切交由朱老爺做決。”李若水匆匆扔下話後,便急忙逃入暮色之間。
這耶律烈怎麼又來鬧場?她一個麻子姑娘,難道也值得他一個北夷城城主苦苦追趕?
況且,驕傲如她,又怎能容許自己為人侍妾呢?她要的是一個能專一待她如爹對娘一般的真心人。只是,只是……
她心下雖已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此時心頭那股又亂又喜的心情究竟是為著哪樁呢?耶律烈是頭一個不貪著她的美色而傾心於她的男子啊……
李若水皺著眉,咬牙切齒地脫口說道:“該死的耶律烈!”
晚宴上,李若水不得不成為座上賓客,與朱信、朱芙蓉、卓文風及……沒吃東西時便死命盯著她的耶律烈同席餐飲。
席設百花園間,百來個燈籠照得園內亮若白晝,數十隻綠釉陶燈燃著亮晃晃燭光,映得各色花卉姿色妖媚。
“這鴨子燒得不錯。”耶律烈心情大好,對著坐於下座的李若水說道。
李若水佯裝沒聽到這話,僅吃著眼前的百菇羹——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耶律烈覺得那鴨子燒得不錯,因為他把整隻鴨啃得乾乾淨淨。
他的好胃口沒讓她詫異,因為他向來一人可吃三人分量食物,但其他人顯然十分意外。
南方人正式餐食時只得七分飽,以博取客氣優雅之名。只有低等職事之人,方會有這般好食慾。
“蓮花怎麼這時候還開著?”耶律烈可沒理會李若水的冷眉冷眼,大刺刺地問道。
事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