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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最好也改改你那張臉,我喜歡愛笑的男子。”
第412章 三日
臘月十四晚上退去了紅莊來人,臘月十五遺玉上午去到國子監上課的時候,卻又被教舍中的十幾名學子聯手一記重拳相擊。
丙辰教舍門前,站了兩個人,遺玉和曾在高陽生辰宴上對她驚為天人的書藝方典學,看著空蕩蕩的室內,二十張空置的桌案,除了杜荷和遺玉自己的座位,每張案頭都端端正正地擺著一封信。
方典學有些疑惑地走向屋內右數第一個座位,從矮案上撿起一封信箋,拆開來看,不過幾行字,卻叫他看過之後,眼神複雜地瞅了一眼遺玉,便又去向下一個座位。
遺玉只消一眼,便猜到這些年歲不大的同窗們,是在搞什麼名堂——罷課!
“這、這個,盧小姐,”方典學收起了一疊信紙,對遺玉勉強地笑笑,“出了些問題,我要去稟報院長,今天上午的課,恐怕是上不了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
遺玉又掃了一眼空空的教舍,搖搖頭,道:“先生請便,我可在此自修,剛好把前陣子落下的功課補上。”
“這……好吧。”
人一走,遺玉便拎著書袋回到了自己的那張紅木書案後坐下,今天上面倒是乾淨,沒有紙屑沒有墨痕,可是那些語帶侮辱的刻字,卻依舊刺目地留在上頭。
遺玉翻翻書袋,竟是掏出了一把巴掌大小,連帶手柄的小刀出來,伏在案頭,認真地颳起了上面的刻字。在這武器禁制的朝代,就連菜刀都需錄備,這刀子是她今早同李泰吃早點時候,開口討要的。
李泰叫阿生取給她的小刀很是鋒利,小半個時辰後,她便將桌案上的刻字刮花,伸手輕撫了一下凹凸不平的桌面,才掏出備用的書本墊在桌面上,鋪開紙張開始練字。
……
臘月十七日上午,書學院憩房內,坐了三個人,國子監祭酒東方佑、太學院博士查濟文,書學院博士晉啟德,三人圍在一張茶案前,看著案上的百來封信紙,臉色都不大好看。
查濟文皺眉,道:“我太學院,有五十九人今早未來上課。”
“我書學院,有三十七人。”
東方佑板著臉,道:“算學院有二十一人,律學院有十四人,就連四門學院,也有六人未來。”
“第一天是三十一人,第二天是六十五人,今天竟然是一百三十七人,照這麼下去,再過幾日,這國子監是要空了不成!”查濟文一巴掌拍在那些白花花的信紙上,隱怒道:
“胡鬧,這長孫家未免欺人太甚!”
東方佑搖頭,一嘆,道:“你先莫下結論,此事尚不提那長孫嫻一人所為,還是有她父親在背後支招。”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一旁脾氣稍好的晉啟德也動了怒,指頭重重連叩在信紙上,“若無長孫無忌的默許,這些學生怎敢這般堂而皇之地不來上課,還寫書信要挾學裡,以品行之故除了那盧遺玉的學名,才願回來上課!一個姑娘家,被以指品行有異,除了學名,她以後還怎麼嫁人!長孫家是想逼死這孩子不成!”
查濟文亦是應和,“我看也是如此,那長孫無忌那小子的脾性,你們誰有我清楚,當年新皇登基,他明捕暗抓,殺害了多少有識之士,就連同安王相交莫深的也不放過,乃是一個最喜趕盡殺絕的,如今他死了兒子,單拿一個盧智來賠,他咽得下這口氣才算怪。”
“你們先消消氣,此時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咱們先來商量一下,此事該當如何處理,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就是鬧到皇上那裡,吃虧的還是咱們國子監。”
“不消理會,”晉啟德道,“盧遺玉是我親自收進學裡的,她品行無異,謙恭好學,若要除她學名,老夫愧為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