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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唱著愛歌，不過現在看來，楊含的話似乎更有說服力。

方可言嗤笑：原來我這麼值錢，白曉嵐，你還真看得起我。

明軒，竟然連你也在騙我，為什麼大家都要騙我？

悲憤從心底湧起，淚水不甘的從眼底滑落，抬頭死死咬住唇，墨黑的天際，一輪殘月散著朦朧的白霧，孤零零的懸在天邊，清冷了夜。

方可言呆呆的坐在樹下，麻痺的身體早已沒了任何感知，只剩下一頭亂糟糟的思緒仍舊飛速旋轉著。

身後響起急切的腳步聲，深深淺淺踩在蕭索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方可言聽到了，卻沒有回頭，或者，她根本不需要回頭，因為，除了那個人，誰也不知道這片療傷的聖地。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大衣，還帶著那熟悉的餘溫，轉眼她被摟進一個寬厚的懷裡，方可言撐開眼簾，那個健康帥氣的男孩眨眼間已變成了成熟內斂的男人，只是那高大的身影卻日漸消瘦，俊朗清雋的面容上顯著病態般的蒼白。

伸手覆上那張曾經佈滿燦爛的臉，吶吶的問：“你為什麼越來越瘦？”

刀削薄唇緩緩拉起柔和的線條，幽深的眸子裡聚滿了溫柔：“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改不掉在深夜遊蕩的習慣？你看，天都快亮了，”

他不回答，卻扯著不相干的事情，抱著她朝不遠處的馬路上走去。

方可言笑了笑，卻顯得苦澀。

是啊，天都快亮了，那一斗墨黑蒼穹，即便有明月相照，卻依舊顯得格外沉重，或許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厚重、深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將頭靠進他寬厚的胸前，吸取著點點溫暖：“為什麼要騙我？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原本以為，你結婚了就能斷了我愛你的念頭，我可以用你的婚姻做藉口，掩埋我對你的感覺。可是現在，楊含卻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我白白花了這麼多力氣，努力剋制見你的衝動，白白浪費那麼多勇氣，嘗試一段新戀情，可是……”

“你們瞞得我好苦，就像我只是個局外人，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冷眼看著我在迷陣裡橫衝直撞，撞對了，是我運氣好，撞錯了，活該倒黴。”

閉目輕笑，有眼淚順著臉頰滑過，帶著一臉淒涼。

明軒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他被白曉嵐脅迫，才會悶聲不吭的扔下她，要說因為自己愛她愛得發瘋，才會在她的面前舉行那場荒唐的婚禮？這樣的話說出來只怕自己都很難相信。

嘆息聲幽幽綿長，也許，保護得太好也是一種傷害。

躬身將她放進停在路邊的車裡，轉身走進了駕駛座。

車裡開著暖氣，連引擎都沒有熄，方可言頓有些愧疚，這麼冷的天，他為了找自己，竟然把車子這樣丟在路邊。

那麼凌風呢？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凌風，凌風他是不是也在找我？找我幹什麼？他會解釋那是一個誤會嗎？就像他解釋他和雲子淺的過往，他和雲子淺的告別KISS那樣？

方可言嗤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臉上有被撫過的痕跡，溫柔的輕擦令方可言想起了下午的事情，白曉嵐那一巴掌狠狠抽醒了她閉塞的心。

方可言終於想明白，白曉嵐為什麼總對帶著敵意，為什麼明軒總時不時的表現出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為什麼凌風會那麼避諱提到明軒，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場鬧劇，所有人的心理都很清楚，唯有她一個人迷迷糊糊的唱著獨角戲而已。

“還疼嗎？”明軒輕輕的問。

方可言搖搖頭，不語。手又被執起，手上層層白紗，是凌風細細包紮上的，手心間密密麻麻的傷口，是為了凌風才擦傷的，心又再一次被揪緊，什麼時候開始啊，凌風，我也會為你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