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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那首水調歌頭,程耀成功在京城揚名,自小便有神童之稱,這些年更是愈發驚才絕艷,人人都說他定會在今年春闈中斬獲頭彩,甚至有為此在賭坊下注的。可是,恕夏桐直言,這和剽竊又有何異?就算程耀中了狀元,她也不會因此高看他一眼。
一想到今後要和這樣的丈夫共同生活,夏桐就感覺身上爬滿了螞蟻,與其天天聽他賣弄那些酸詩,還不如進宮去坐冷板凳呢!故而程家剛遣了媒人過來,第二天夏桐就讓爹爹往戶部遞了帖子,將她記在選秀的名單上,這才成功躲過一劫。
夏長松素與程耀交好,難免為這位表兄弟感到鬱悶,他更想不到有人會拒絕程耀的求親,只當夏桐是為了夏榆才執意犧牲自己,當下真心實意的道:「妹妹,為了咱們這個家,你實在付出太多了!」
夏桐:「……」
想太多了,她真沒這麼偉大。
眼瞧著日上三竿,實在耽擱不得,夏桐便朝哥哥揮一揮手,「你回去吧,我會自己保重的。」
還是一樣的小大人做派,夏長松笑了笑,眼角卻不禁陣陣酸澀,低頭揉了揉——真捨不得妹妹離開呀。
於夏長松而言,既怕她中選,又怕她不中選——哪怕退回來的女孩子能照常議親,可是在俗人眼中,等於是比那些入選的低了個檔次,有這等勢利眼在,再想說一門好親事怕不容易。
可是對夏桐來說,此舉只許勝不許敗,她實在膩煩程耀一天三趟往雲陽伯府跑了,還是斷絕他的希望更為痛快。
到底有些擔心恥笑,夏桐讓牛車停在距離宮門稍遠的一處巷道里,自個兒卻裊裊上前,便有管事的太監領她進去。
秀女們齊聚在御花園中,距離選秀的時辰已不差多少,早自發自覺的排起了隊,夏桐亦由嬤嬤領著,拉到了隊伍中間的一個位置——約略是比著身高來的。
她身畔的是國子監祭酒之女李蜜,兩人曾在一處家宴上打過照面,彼此也算點頭之交。李蜜便詫道:「聽說有人向夏家提親,我還以為是你,如今才知不是。」
夏桐不便過多解釋,只能含糊笑了笑。
李蜜見她神情舒展,彷彿成竹在胸,心下倒存了一絲警惕——憑心而言,這夏桐算不上絕色,可一身白似牛乳般的好皮子,清凌凌的眉目,也自有她的動人之處。
李蜜就嫌自己生得肌膚稍黑,明明五官俏麗不輸於人,可站在夏桐旁邊怕是顯不出來,不由得垂下眼眸,暗暗思量對策。
忽聽一個老太監高聲吆喝,「陛下駕到」
眾秀女忙振作精神,準備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接下來面試。
大周朝的規矩,秀女面聖時皆是兩人一組,既有利於展示儀態,也方便皇帝看清她們的面目——總好過盲選。
李蜜悄悄捏了捏夏桐的手,「妹妹,你我姿容皆是不俗,等會子必能中選。」
她虛長夏桐半歲,這聲妹妹自是當得。
夏桐於是回以她一個感激的微笑,謝她這番安慰之語,目光轉側間,卻發現宮牆的夾道里靜靜躺著一枚鵝卵石——奇怪,這皇宮內院每日皆有專人清掃,且今日是選秀的大日子,按說那些僕婢不會犯如此錯誤才對。
心內正自猜疑,那位領首的管事嬤嬤見仍有人竊竊私語,不由得怒上眉梢,「哪個不懂事的還在這裡嘴碎?等會兒驚擾了陛下太后,倒要看看誰擔待得起!」
一面高聲呵斥,一面橫眉豎目地向夏桐這邊走來。
夏桐滿以為會挨一頓訓斥,忙正襟斂容,誰知管事嬤嬤還未到跟前,忽的腳底一滑,摔了個狗吃屎。
忙有幾個伶俐的秀女上前攙扶。
管事嬤嬤甩開這些小蹄子的手,扶著老腰掙扎站起,「不用你們假好心!」
又憤怒的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