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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宮人都待不下去,隨著安如海一聲令下,他徒弟小猴子和其他內侍魚貫而出,留給皇帝和皇貴妃獨處的空間。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暱了一會兒,劉璋道:「還有一件事,朕打算交由你去做。」
「什麼?」夏桐被他廝磨了一會兒,耳鬢滿是密密的細汗,神智都有些不清不楚的。
劉璋道:「常青還在暴室,朕沒要他的性命,是生是死,皆取決於你。」
夏桐沉默了。
憑心而言,她恨不得立刻殺了此人,固然他曾經於她有恩,也幫了她不少忙,可若不是他,皇帝不至於一病不起,蔣映月也不會在宮中如魚得水,於情於理,他都該以死謝罪,然而……
夏桐最終還是命人開啟暴室的大門,看著裡頭蓬頭垢面的身影,她漠然道:「無論信與不信,你父親當初的死都是罪有應得,陛下不過做了他該做的事。」
將一卷已經發黃的卷宗扔到常青——不,應該說徐文遠身前,徐文遠顫顫巍巍接過,匆匆瞥過幾眼,便頹然放下,上頭明白記載了當初徐家貪汙一案,人證物證俱全,白紙黑字,無從抵賴。
夏桐道:「我知道,你當初誤以為徐家遭人陷害,因此不惜放棄功名,苦心孤詣混跡宮中,但你可曾想過,自己此舉只會害更多的人?陛下一早察覺你身世,可他依舊留你在宮中,這是念著徐家祖上之功,也是懷著一念之仁,可你呢,是怎麼回報陛下的?」
「更別提你還辜負了一個無辜的女子,斷送了她的一生。」夏桐冷笑,「你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至於對顧明珠視而不見,你以為她當真認不出你來?撕開那張人皮-面具,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但凡對她有點真情,又怎會棄她而去?真是怕拖累她,還是,僅僅不想她成為你復仇路上的負擔?」
徐文遠的嘴唇簌簌發抖,蒼白著臉道:「她人呢?」
終究是不忍。夏桐別過頭,「本宮也不知。當初與你剖白之後,她就留書離宮了。」
明知道情郎與蔣映月的勾結,她再知而不報,便是對皇帝和夏桐不忠;可若說了,她又怎對得起自己從前一番深情?
如此兩難的處境,顧明珠只能選擇逃避。為了這個,她不惜放棄長久以來的抱負,到宮外顛沛流離——這對她而言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徐文遠沉默了半晌,「我要去找她。」
他當然應該去,不但他不放心,就連夏桐也不放心,顧明珠到底是個女孩子,便是技多不壓身,也難免處處涉險——換了旁人,未必能輕易尋得著她,除了徐文遠這種自幼熟知彼此脾性的。
夏桐疲倦道:「找到之後,再也別回來了,在外頭安生度日吧。」
他所犯下的罪狀,註定了此生不能返回京城,但願他能消除心上那些包袱,和顧明珠在外做一對平凡和樂的夫妻。
這些,便是皇帝最後的仁慈。
徐文遠跪在地上,重重朝她磕了三個響頭,直到額頭沁出血色,之後,便披著那身襤褸衣裳匆匆離去。
夏桐望著他倉皇失措的背影,由衷發出一聲長嘆。
劉璋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冷哼道,「朕幾曾說過要放他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越俎代庖!」
這時候還嘴硬,想不到皇帝是個傲嬌。夏桐嫣然一笑,水蛇一樣貼著他胸口,「臣妾有罪,那您罰我好了,妾甘憑處置。」
劉璋難得見她露出媚態,喉間下意識的動了下,嗓音也略略低啞下來,「朕當然會罰你,但,不是現在。」
夏桐迎著他炙熱目光,無所畏懼,反而挑釁一般的抬起下巴:「悉聽尊便。」
劉璋本就意動,哪還禁得起如此撩撥,當即掐著她的腰,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內殿去——雖然尚在白天,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