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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活生生埋了?”燕柔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激動。
“我也不知道,你寫信到京師問你四哥好了。”
燕興突然有點害怕,這二十多年來,小妹的個性已經磨得溫婉柔順,怎麼此刻她的眼神又像過去一樣激狂呢?
他啜了一口口水,好象是安慰自己似地。“小妹,你剛剛也說,事情過去就算了。爹和我們兄弟都是為你著想的,你就安分當你的鐘家主母吧!我進去找妹夫聊聊,晚上大家還要到許府喝個痛快呢!”
燕柔呆立原地,思潮洶湧,難以平息。
她的父親和兄弟們當官久了,習慣判定別人的生死去留,而她和於笙的下半輩子,就讓父兄給判死了。
原來是她錯怪於笙了,他不是無情郎,他是被逼得離開她啊!
她還記得那時,於笙信誓旦旦地告訴她:即使我是一個貧窮的竹雕師傅,但我有一雙手可以賺錢,我絕對可以給你幸福!
這不也是阿樵那孩子的神情嗎?
她驀然醒悟,心頭大驚,她絕對不能……不能再讓蝶影重蹈她的覆轍!
“阿康!阿康!”她喚著正在掃地的家丁。“快幫我備轎,快!還有阿福你,你去找小春,叫她快去城北找葉嬤嬤,小春知道地方的。”
“大夫人要去哪兒啊?”阿康邊跑邊回頭問。
“我去許大人家,我不能讓蝶影嫁給許念青!”
“嘎?!”所有聽到的人都楞住了。
喜氣洋洋的嗩吶響徹雲霄,鑼鼓樂聲穿越大街小巷,一群又一群的大人小孩擠到許巡撫的大宅前,想要一睹許鍾兩大家族聯姻的盛況。
許念青翻身下馬,提了錦袍走到花轎前,準備迎接新娘入門。
他臉上褂著僵硬的笑容,自昨夜接到呂菡萏的斷情詩之後,他的一顆心就被揉成了千萬碎瓣,可是今天,他還是得強顏歡笑娶新婦。
“新郎倌,你可以踢轎門了。”王媒婆笑呵呵地告知他。
反正他已變成一尊木偶,就任憑父母媒人擺佈了。正待舉腳虛踢,突然聽到有人大喊:“踢不得!踢不得!”
許府家丁找尋說話的人。“誰在這邊鬧事?”
“是我們兄弟!”張三駕著騾車,衝散了人群,直往花轎停放處而來。
騾車還沒有停下,眾人就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跳下車,拼命地向前跑,雙手一揮,撥開了阻擋他的許府家丁,一個箭步就衝到花轎前。
“哎呀!是大個子老兄!”跟著花轎前來的鐘融風大吃一驚。
“是蓋竹屋子的砍柴郎耶!”群眾有人認得他。
於樵看也不看許念青,對著轎簾子喊著:“小蝶,我來了!”
“請問你……”許念青阻止了上前要拉於樵的家丁,很有禮貌地問。
“你是那個舉人?”於憔站得很直,頂天立地,無懼於對方的功名地位。
“在下許念青……”
“許兄弟,你今天不能娶小蝶,小蝶是我的!”
此語一出,群眾譁然,花轎的轎簾也微微晃顫了一下。
王媒婆趕過來推於樵:“許公子今日大喜,你在鬧什麼呵?這裡可是巡撫大人的府第,你不怕大人把你拿下了?”
“我怕什麼?當官的可以隨便拿人嗎?”於樵以宏亮的聲音道:“凡事講求道理,我和小蝶兩情相悅,我們想要結成夫妻,一輩子共同生活,我今天來帶她走,我有做錯什麼事嗎?”
“這……沒道理啊!”王媒婆差點口吐白沫。
“許兄弟!”於樵轉向全身喜紅的許念青,從頭看到腳。“小蝶不喜歡你,你這個書呆子模樣也不可能給她幸福,你們在一起不會快樂的,所以還是請你不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