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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之中沒有一絲光亮,濃稠如潮水的霧氣逼得人幾近窒息,封止淵咳嗽了兩聲,把頭埋進傅斯乾懷裡,嘆息道:「救世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傅斯乾拍了拍封止淵的背,無聲安撫,然後他將手中遮日丟擲,只見金光與霧氣膠著在一起,互相撕咬,幾個來回便將他們周遭照亮。
壓抑的低吼聲質問道:「你們阻止我毀滅世間,難道是想成為救世的神嗎?」
傅斯乾知道,這是詛咒留存的執念,他將封止淵攬緊,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神?誰稀罕做那東西。」
那聲音又追問道:「為什麼,世人不配活下去,你們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嘖,配不配用你說了?」封止淵忍不住嘲諷道,「我厭惡世人,卻也沒像你這樣,跟瘋子似的,明明是個神,卻不做一點神該做的事。」
傅斯乾也附和道:「你與天地的博弈本就沒有意義,萬物是自己的主人,他們有權選擇自己想做的事。」
四周靜了許久,忽然傳出一陣蒼涼的笑聲:「你們懂什麼,明明是我創造了生靈萬物,他們卻拋棄了我,他們都將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
「是你不配為神。」
當神祗不再是神祗,世間便會產生新的秩序。
多說無益,傅斯乾握住遮日,一劍劈向黑暗之境,與此同時,被封止淵引來的巖漿吞噬了黑霧,代表天地的力量驅散了所有陰霾,彷彿在一同宣判神祗的罪名。
結界碎裂,點點金光瀰漫在整個世間,如同浮起的一盞盞燈,將萬古長夜照亮。
銀宿化身龍形,在天際俯仰長嘯,歡呼與激動聲中,漫天雨滴落下,洗淨了最後一點汙濁的陰霾,為萬物帶來新生。
塵囂散盡,長夜將明。
所幸,山河無恙。
經歷浩劫之後,兩位救世之人的盛名就傳開了,多虧傅斯乾與封止淵溜得快,才躲過了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人。
此次雖阻止了神祗詛咒的世間浩劫,但仍造成了不少損失,各地百廢待興,所有人都忙著進行重建工作。茶樓酒肆中處處都流傳著當時浩劫時發生的事,封止淵背了近百年心狠手辣的名聲,一遭洗了乾淨。
傅斯乾跟著封止淵回了魔界,他不在意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也無所謂漂泊異世,只要最終能遇到封止淵,那就是值得。
魔界終年不下雪,如今卻破天荒的落起雪來,魔界禁地旁有封止淵一早令人修繕的住所,那紛白的雪片在空中盤旋,順著大開的窗戶飄了進去。
禁地本有一條烈焰熔岩的深淵,經歷了那場浩劫,封止淵方才明白過來,這裡就是上古時期的流火淵,不過因為之前他將淵火引入斷魂崖,這裡並不似從前灼熱,卻是另有一番風景。
彷彿所有受過的苦難都化作今日的雪,將一切覆蓋重來,送上了最好的祝福。
封止淵偏頭看他,眼尾處揚著明媚的笑意:「你在想什麼?」
大地寂然,萬物入睡,清透澄澈的天光乘著雪片落在肩頭,冬日天寒,傅斯乾對於冰冷的印象十分深刻,他雖然不怕,卻也不是十分喜歡,所幸現在有了一個專門溫暖他的小太陽。
傅斯乾攥緊了封止淵的手,笑著回答:「在想你會給那住處起個什麼名字。」
千百年前,他獨自一人候在流火淵,三百年日月更迭,他在絕望中守候,從未奢望過會有這麼一天。
「你有什麼想法嗎?」
「要不……就叫「聽寒居」吧。」
傅斯乾閉了閉眼,當年的聽寒居只有他一人,孤寂難眠,現如今他終於等回了封止淵。
封止淵不知他意思,只以為他還惦記著自己裝作風聽寒時的事,遂笑了下,俏皮地眨了眨眼,道:「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