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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秋天,實在是個多事之秋。至少對宇文來說,分外的流年不利。
先是北邊羯人擾境,接著遼東高麗、西邊羌族,甚至是南邊的南詔,皆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集體進犯大周邊境,邊關一時危機四伏。
宇文暴跳如雷之餘,卻也只能急忙四處增兵抗敵。但偏偏宇文登基不過幾年,還沒讓四海歸心,手中能夠信任的能人猛將並沒有多少。
宇文這個時候倒是想起了臨王,下旨命臨王領兵抵抗北邊的羯人犯境。臨王宇文跟皇帝鬧翻就在幾個月前,顯然還沒氣消,卻稱起了病拒絕奉詔領兵。遼東原屬崔家的勢力範圍,遼東的那些將領皆是崔家門生,崔玢和崔玟被奪官削爵之後,遼東軍將多有抱怨,待到高麗進犯,遼東的軍將更是怠於應付,讓城池接連失守。就連小小南詔,進犯南境都是勢如破竹,大周的邊防就仿若是紙折的,一捅就破,讓大周接連失城。
宇文忙於調兵遣將,幾夜不眠不休,與朝臣商量制敵對策,在宇文不遠奉詔領兵,遼東軍隊不聽調遣的情況下,宇文手中掌握的兵馬卻不足以四處抗敵,最後不得已將京城中的禁軍都分派了出去,增援邊境。
禁軍守衛皇城宮廷,是護衛天子的最後一道防線,若連禁軍都派遣了出去,京城和宮廷的守衛必然鬆懈,萬一京城亂生變故,便守無可守,天子安危無從保障。
自然有大臣反對皇帝的這種一意孤行的決定,甚至有人提出暫時擱置崔家的罪行,重新啟用崔玢,命其戴罪立功,重新執掌遼東軍隊迎敵高麗。
宇文暴怒的拒絕了這種提議,甚至再有提出重新起用崔家者以與崔家同罪論處。同時表示,若邊境危矣,天子即便有兵馬萬千護佑,又有何安可言,然後堅決增派禁軍前往邊關增援。
而偏偏在這邊境四面楚歌,朝堂動盪之時,宮裡卻又同時傳出了太后歿逝的訊息。
皇帝兼顧不暇之下,連崔太后的喪事都只能簡辦,只停靈一日命文武百官哭喪便匆匆下葬,實在沒有半分國喪的氣氛。
接連一月,邊境沒有一封捷報傳來,京城之中皆籠罩在凝重的氣氛之中,連姜鈺在宮裡都感受到了大家的惶惶不可終日,彷彿天都要塌了似的。
跟外面呈另外一副天地的恐怕也只有紫宸宮和太澹神宮了。
姜鈺懷孕後遲鈍十分,竟然一點都感受不到外面的氣氛。臨淵吧則可能活得時間太長了,什麼都看通透了,竟然也是什麼都影響不到他。
此時兩個人坐在太澹神宮裡下著棋,臨淵捏一顆棋子放入棋盤,看著便砸吧砸吧啃著青梅邊思索棋局的姜鈺,忍不住笑著說了聲道:“娘娘心寬。您難道就一點不擔心皇上?”
姜鈺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敗了我們就一起死,我又不是沒有死過的人,也沒什麼好怕的。”
臨淵道:“難得,娘娘這般貪生的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姜鈺道:“我告訴你臨淵,我這個人雖然貪生,但是該要我從容赴義的時候,我也是不怕死亡的。所謂死有重於泰山,亦有輕於鴻毛,我就是那個就算死也會重於泰山的人。”
姜鈺自覺這幾句話說得十分英勇無畏、捨生忘死,將自己的優秀的精神品質都表達出來了,臉上便有些驕傲。
臨淵笑著往棋盤上又放了一顆棋子,道:“娘娘說的不錯,在貧道心裡,娘娘的確是這樣的人。貪生卻不懼死。”
姜鈺懶得想他是不是在反諷,就當他是稱讚她的將他的恭維受下了。
臨淵接著又道:“不過娘娘,您最近有沒有發現宮裡少了個人呢?自從太后娘娘仙逝之後,就彷彿沒見到過淑妃了。”
姜鈺“嗯”了一下,道:“的確是好些日子沒看見過淑妃了,不過我跟淑妃不和,平日也不愛看見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