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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沒有絲毫的意外了。她每天心心念的都是丈夫趕快回來,她是真的怕自己見不到他最後一面,而如今他回來了,帶著解元的頭銜回來了,她是真的不願意在丈夫面前提起這個絕望的話題。
她自從知道自己的病情,偷偷哭了兩場之後,就打起精神來乖乖按照醫生說的該吃藥就吃藥,什麼東西對身體好就吃什麼,私下裡還勸了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大丫鬟紅鯉道:“別這幅哭喪臉,我還活著呢!這會子哭又有什麼用呢?活一天是活,一年是活,一輩子也是活,誰還能永遠不死呢?我活著一天,便快活一天,這才是沒有白白來到這世上走一遭。在我面前哭哭也就罷了,我知道你們是捨不得我,可是在太太面前千萬別這樣兒,她夠難過的了,你們可千萬別再惹她老人家了。”
陳紫萱的脾氣其實很像她姑姑。她姑姑陳採玉看到丈夫被抬回家的時候,得到丈夫為自己受傷被貶的訊息,當時哭了一場,可真正丈夫高燒不退神志不清的時候,她卻是乾脆利落的請大夫,到林家求助,有條不紊的收拾家務,並沒有在來往探望的親朋故舊面前落一滴淚,把一切都打理的清清楚楚。陳紫萱也是一樣,她知道自己的病怕是不成了,可她就是不肯在人前落一滴淚,這會兒許陽回來,她覺得自己好多了,便每日都要穿戴整齊,塗上胭脂水粉,讓丈夫看到自己精精神神的模樣。
紫萱的情緒倒還不錯,可是許陽被折磨的快要瘋了,他回來不過一個月,紫萱的病情就又反覆了兩次,厲害的時候人都糊塗了,許陽被折磨的心膽皆碎,他認真向秦太醫詢問了這年月肺病的治療情況,雖早有預感,可得到的答案還是讓他徹底絕望了。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沒有抗生素的時代,肺炎根本就是無解的。
訂親的時候,許陽想著,他會努力跟妻子恩恩愛愛到白頭;成親前,許陽想著,不就是個肺炎麼,一定能養好的。結婚後,許陽對妻子的感情日漸深厚,他越發堅定的覺得紫萱與他是天作之合,他們這麼的恩愛,一定會白頭到老的。其實不管是陳家人,還是許陽的同學朋友,大家的態度早就表明了他們對這種病症的不樂觀。唯有許陽本人,他雖然知道這年月肺炎很難治,可他一直執拗的認為只要自己好好照顧妻子,她就一定能好,肺炎怎麼會是絕症呢?可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紫萱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許陽每每看到妻子一碗碗的苦藥汁子灌下去,連眉毛都不皺一下,心就痛的無以復加。他自己嘗過,那藥苦的要命,可是醫生說糖會衝了藥效,紫萱便連壓味兒的蜜餞也不肯吃上一口。許陽知道,紫萱脆弱的外表下,有著一顆無比珍惜生命的心,她是那麼渴望活下去,那麼努力的活下去,她是真的想跟他白頭到老。可這麼個於常人而言無比簡單的願望,對她與他而言卻成了奢望。
在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紫萱的病情再次惡化,她燒了兩天兩夜還沒醒來,吃藥都要靠灌藥器才能送進去,許陽守在妻子床前整整兩天不肯休息。許太太見情況不對,早早就通知了兒媳的家人,這幾天陳家的親眷已經來了好幾撥了,陳大奶奶索性帶了洗換衣服,直接住到親家隨時照顧著女兒,當然,最殘酷的真相是,她不想看不到女兒最後一面。
許陽守了兩天,實在是疲憊的不成,陳大奶奶看他這樣子也心疼的不成,這個女婿對女兒真的已經是沒的說了。她全許陽回去歇歇,可許陽死活不肯去,他怕,怕萬一妻子醒來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該有多傷心。陳大奶奶這回不肯讓步了,死活都要讓他去歇歇:“你這樣子,你母親看了多難受,你再把自己給熬倒了可怎麼成?紫萱見了也必然難過的。”
正說著,床上的紫萱卻有動靜,許陽跟陳大奶奶忙撲到床前。
可是陳紫萱的目光似乎有些渙散,半天才醒過神來:“娘,你怎麼來了?我的病是不是不好了?”陳大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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