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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吸了幾口氣,突然笑出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也值得這樣生氣?她確實累得有些糊塗了。
是啊,現在真覺得累,忍不住,上下眼皮想打架,剛剛還窩滿心的亢奮被他激了兩回後,已漸消散。
他沒有用他的凝定來安撫她,倒把她心裡的焦躁氣得灰飛煙滅。
這個狡猾的傻子,他果然不簡單。
她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睡下,輕蔑地看著眼前的菜餚,她冷哼。
“隔了一夜的冷菜,有什麼好吃的?”但還是把菜放入口中。隨即,她眼睛一亮。菜,是熱的。
“我也覺得冷菜不好吃,熱菜比較好。”他眼裡的戲謔不見了,唇邊勾起的是溫柔的笑,清晨的微風捲過他身邊,揚起一塊衣角。
她又聞到那寒梅冷香,清清涼涼,卻灼人心魂。
原來他為她溫了一夜的菜餚。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叫她吃東西,他早料到她昨夜的離去會遭遇什麼,也料到她會再來,更料到她空著肚子,所以替她準備了一切。
她又挾了兩口菜放進嘴裡,熱菜入喉,心也燙了起來。
她放鬆了疲乏的身子,懶懶地看著他。“有菜怎可無酒?”
他沒把酒給她,倒問:“你有沒有聽過截脈止血這門功法?”
“點穴止血倒聽過。”她打個哈欠。
“很簡單,你把真氣運到受傷部位,用真氣封住受傷的肌體。若你正在爭鬥,便將血脈封絕,可以避免大量出血,更好地儲存體力,與敵作戰。待得事後,放鬆一部分血脈,保持血液暢通,也可令你傷勢加速痊癒。”他邊說,邊給她示範。
盧三娘皺眉,這玩意兒……真他媽的痛,不過似乎有效,她可以感覺疼痛的身體正一點一滴地康復。
柳照雪看她學會了,便將酒杯遞給她。
等她喝了一口酒後,他說:“酒會加速血行,你傷後喝酒,痛楚會更明顯。”
盧三娘瞪他。這傢伙是故意整她嗎?不過……
“我寧可喝死了,也不想看得到、喝不到,活活饞死。”她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管它傷口激烈地抽搐著,她心頭很暖,連腦子都像泡在溫水裡,被人輕輕地按摩那樣舒服。
她眯起眼,對他勾勾手,柳照雪便又為她倒了一杯酒。
他看她明明疼得額角微抽,卻又一派享受的樣子,不禁想笑。這姑娘倒是硬氣、彆扭又爽直得讓人歡喜。
盧三娘連喝了三杯,才道:“你怎麼會截脈止血這種功夫?”
“我們保鏢,常年走南闖北,與人爭戰如家常便飯,豈能沒幾手保命功夫。”
“常有人找你麻煩?”
“不。”他舉箸挾菜,表情看起來很純良。“我通常只找麻煩,不讓麻煩找我。”
她細細地品味這句話,果然……大有深意。這傢伙,是一隻披了羊皮的狼。
不過她喜歡,像他這樣的人,日子必然過得精采。而她最喜歡精采熱鬧了。
“你下次要找人麻煩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他對她揚起一邊的眉。
“你的熱鬧一定很有意思。”她哈哈大笑,黑眸被酒氣醺染得迷濛。
終於,她再也抵擋不住大戰後的疲累,腦袋一歪,手中半杯酒傾倒,剩下的酒液沿著她的手指,滴落塵土。
“長沙幫……我沒有……給三煞劍……丟臉……爹,三娘做得很好吧……”她口裡兀自呢喃,意識已經陷入黑甜鄉。
他輕一彈指,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可以睡得更安穩些。
她倒下來時,他正好撐住她,將她小心地放平。
晨陽裡,她的臉色殘存著受傷過後的青白,但眉目間的張揚卻依舊跳躍著,似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