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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白回過頭來淡然一笑。
沈諺非忽然覺得自己放下了一切。無論凌少白將他帶到身邊的原因是什麼,他都不再深究。
但是這場槍擊給沈諺非帶來的精神壓力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他躺在床上卻閉不上眼睛了,只要閉上眼睛他會看到那個被殺死的司機變成了自己,側躺在駕駛座上,血液沿著玻璃流淌而下。
凌少白彷彿瞭解沈諺非的心中所想,伸手攬過他,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上,“好了,睡吧。”
凌少白的味道沒入沈諺非的鼻間,那是沉穩的味道。很快,沈諺非再度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睡了很久,直到中午他被凌少白搖醒。
“你是頭豬嗎?竟然可以睡的那麼死!起來,把午飯吃了!”
凌少白扶著眼睛仍然睜不開的沈諺非來到桌邊,竟然有一碗烏魚湯,沈諺非知道烏魚湯有助於傷口癒合,看來凌少白有心了。
喝完了烏魚湯,凌少白又逼著沈諺非把一大碗飯吃下去,吃到最後沈諺非覺得只要一張嘴自己就會吐。
沈諺非度過了悠閒的兩天,凌少白沒有刻意教他什麼,只是看了一些從前的併購案例,然後洋洋灑灑地講了一些要點。
沈諺非望著凌少白的姿態,在心中暗暗勾勒著他穿著西裝在商場所向披靡的樣子。這個男人不容小覷,他的頭腦不遜於以冷靜著稱的沈思博,也絕對能成為不按常理出牌的沈靜雲的對手。可正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如此用心地教自己。
到底為什麼?只是因為無聊?
又是兩天之後,沈諺非再度有了訪客。
“你說,這一次會不會是你的大哥沈思博了?”凌少白撐著腦袋打趣道。
“不會是他。”沈諺非自嘲地一笑,“他從來不會做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
“那就是你的二哥還對你念念不忘,想要拉攏你。”凌少白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我扶你去?”
“我的腿又沒有斷。”沈諺非好笑地起身,一拐一拐走向門口。
“我說諺非,剛來這裡的時候你還對我言聽計從,甚至於我還有那麼幾分威懾力,怎麼現在你對我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凌少白露出十分不悅的表情,但是沈諺非卻沒有聽出絲毫不悅的意味。
“也許是因為我救過你,這讓我在心理上產生了優越感。也許是因為這個監獄裡沒有任何人能像我這樣豐富你的生活。也許,你總讓我有一種你在寵著我的錯覺。這一切都讓我有恃無恐起來。”沈諺非已經同凌少白相處了八個月了。
一開始他是懼怕他的,這個男人也確實有令人畏懼的本錢。
但是相處的越久,沈諺非對他隱隱有了某種期待,而這個男人卻總是在若有若無之間滿足了沈諺非的期待。
“寵你,並不是什麼難事。”
沈諺非微微一愣,開啟門走了出去。
寵一個人當然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真心去寵著一個人,卻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沈諺非在獄警的陪同下再度來到了玻璃窗前。
他的訪客果然是沈靜雲。
沈靜雲今天穿著的是襯衫,隨意中又不乏貴族風範。
“監獄可不是走秀和炫富的好地方。”沈諺非拿起聽筒便隨意地開口。
沈靜雲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平靜到他看到沈諺非走路時的姿態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的腿怎麼了?”沈靜雲問。
“我從床上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撞碎了東西,被扎傷的。”沈諺非沒有告訴沈靜雲自己受傷的真實原因。以沈家的能力知道沈諺非在監獄裡的一舉一動不是難事,但是沈靜雲明顯不知道,也就是說凌少白用自己的勢力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