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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翳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半邊臉上,柴箏一動,方才發現小阮的手墊在自己脖子後面。
「醒了嗎?」阮臨霜的指尖撩開柴箏眼前碎發,一雙眼睛裡滿滿裝著自己的心上人,柴箏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忽然伸手去拉阮臨霜的衣襟,拉得後者俯下身來,柴箏便仰頭去親吻她。
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又是練武之人,柴箏一翻身,便將阮臨霜拽進了自己懷中,「可當真想好要嫁給我,若是過兩天才反悔可就晚了,」柴箏哼哼著,「嫁給我,聚少離多,我還是個病秧子,說不定……「
柴箏話沒說完,就被阮臨霜兜頭拉進了被窩中。
微風吹拂海棠花,一點露珠順著葉脈落入花心滾了滾,隨後濺在地上。
趙琳琅說是要兩天才能趕回來,實際上一天半已經風塵僕僕翻進了自家院牆,跟著妻子做賊久了,柴遠道的輕功也見長,南海的風漠北的太陽都沒曬黑的人,浪跡江湖半年,活生生有了打鐵漢的顏色和體魄。
兩位長輩回家就是來住持婚禮的,連件齊整的衣服都沒穿,一副剛在土匪窩打到一半,中場休息,還急著趕回去的架勢,幸好當年趙琳琅讓位於小阮,便是看重她處事周到,就連這場婚禮,家中長輩也跟擺設似得,全程只負責吃喝,就差裱起來掛牆上,當做可以二拜的「高堂」。
所有的熱鬧都藏在柴國公府中,國公府出了一任太上皇,柴箏又在外屢建奇功,惹得當今聖上十分偏愛,當年那些心懷鬼胎的老臣早就死絕了,只剩下這一朝真正能用的剛正君子,因此朱門一閉,能不打聽的就不打聽,倒像是在長安城中隔絕出另一方的天地。
兩位新娘明明什麼規矩都不守,卻非得在婚前分居東西廂房,還備了轎子,給抬到大廳中,柴箏那邊是嫂子充媒婆給她牽著,小阮那邊是芸香千里迢迢從老家趕過來伺候,大紅的喜帕遮了新娘子的臉,阮臨霜如願以償,終於將那日她「嫁給」趙延時未曾穿上的禮服套在了柴箏身上。
小姑娘身量已經長成,裙擺拖在後頭也不累贅,阮臨霜的目光透過縫隙看了兩眼走路規矩的柴箏,經常翻著跟頭要上天的少年將軍難得拘謹又磕絆,手足無措地站在了各自爹孃面前。
耳朵邊上很熱鬧,不能請吹拉彈唱的隊伍,都是趕鴨子上架,直接從自己人裡物色的,柴霽面無表情地奏著琴,趙延給彈琵琶,柳傳的嗩吶聲太大不敢亂吹,再請張凡在旁邊打鼓,總之該有的聲響全都有了。
趙王府的王妃曾經是禮部尚書的女兒,縱使老尚書早已還鄉,不妨礙她從小耳濡目染,手把手教新娘們如何行禮、叩拜、告祭上天……場地雖小,形式簡陋,卻也全了帝王之禮,以後互相記入族譜,是要偷偷摸摸葬入帝王陵的。
拜完天地與高堂便是夫妻對拜,柴箏與阮臨霜的手裡握著紅色的錦帶,彼此擦過頭頂,阮臨霜便聽見柴箏在笑,莫名其妙的也不知在笑些什麼,等天晚了,到床上問去。
「送入洞房」並不急於一時,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兩位新娘掀開對方的喜帕,柴箏見過小阮穿著紅衣嫁給別人,現在這輪驕陽終於落在了自己的身邊,而阮臨霜則滿目鳳凰騰飛,璀璨奪目卻遜了柴箏一籌……彼此正是最好的時候。
滿堂賓客開始起鬨,元巳作為師父,也算高堂一員,親生的爹孃給得是紅包,他這個當師父的沒多少傍身之物,提前託江湖上的朋友搞來一把鐵扇子和一柄正適合柴箏的短劍,這些東西看起來古樸陳舊並不富貴,卻都是作古的前輩們用過的,就算以後皇帝做不成將軍當不了,拿著手裡這兩件東西,武林中也賣七分面子。
賢夷抽不了身,託夭夭帶來了新婚之禮,木桑的巫衡成熟了許多,帶著雪白的面紗,身後跟著佩年年,她將祭司院的事都交託給了木卿,這兩年過得比賢夷舒坦,隔三差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