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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的日子不多了,」阮臨霜顯得很冷靜,平淡的口吻敘述一件成為定局的事,「我想用剩下的時間再去看柴箏一眼。」
朝局未穩,還有餘黨在外流竄,阮臨霜作為罪魁禍首之一,並不適合出長安城,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然而她卻不得不冒險。
「好,你要去,我就沿路為你安排。」趙琳琅拉起小阮的手,「若是走水路,一路暢通,南下不過□□日,娘現在能做的雖然不多,但你想見柴箏,拼盡全力我也會讓你見到。」
「謝謝娘,」阮臨霜又道,「長安城封閉了幾天,柴箏那邊一直沒有傳回訊息,興許戰事膠著,我這一趟去也想給她帶點援軍,江南水師附近有誰的軍隊可以直接調動?我讓張凡跑一趟。」
「你自己都這樣了……」趙琳琅嘆了口氣,終是遂了阮臨霜的心願。
她清楚知道,有些人即便是死,也是窮盡心力而死,阮臨霜就像一隻無腳的鳥,她會拍著翅膀嘔心瀝血,只有柴箏才能保她的命。
阮臨霜猜得不錯,南海戰事曾經的確膠著,四天之前,木桑的中型艦沖入南海水師之中,刷滿油的船沾上火焰便成燎原之勢,海在燃燒沸騰,薛毓在正面戰場,柴箏則率領一隊小船紆迴至敵後。
克勤王不是草包,他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從正面攻入,就是因為有駱河為他善後,前方昏天暗地後方穩如泰山。
柴箏這幾艘船全部刷成黑色,熄燈滅火,黑夜中宛如幽靈,沉鬱的海面靜悄悄的,她這支隊伍不主攻,繞開了一切可能造成衝突的縫隙,緩慢且隱秘的向著木桑主艦靠攏。
就在這漆黑一片的氛圍中,夭夭穿著一件月牙白的衣裳,孔雀的尾羽墊在邊角與衣袖上,襟前墨綠色的盤扣摻雜金線,燈下觀來不僅華貴還有流動感。
這套衣服是木桑大祭司的官袍,只有重要的場合才會如此隆重。
隨著船靠近木桑主艦,夭夭的眼睛從邊緣呈現血一樣的紅色,當柴箏能夠近距離抬頭仰望這艘停在江面的龐然大物時,夭夭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巫衡的標誌,當中多少情緒漫延無人看得清。
漫天炮火就在不遠處劇烈碰撞,木桑主艦在流火之下宛如神祇,柴箏他們這些船不過螻蟻,海浪之上微不足道。
駱河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指揮著船四散而開,形成捕魚的網,不管網住了什麼樣的魚,今日都休想脫身。
前一艘船用來誘敵,很快就被發現,平靜的後方被炮火聲打斷,柴箏事前有吩咐,就算是誘敵也要先下手為強,一旦被發現直接打他丫的不必留手。
緊接著是第二艘第三艘……借著掩護,已經到達主艦的船飛快向上清人。
木桑主艦是帝王親徵的配置,這麼多年也沒用上幾次,除了部分改進,外形上沒有太大變化,賢夷小時候喜歡海,這艘船尚未建成還停在船塢時,他便常常到處跑,所有構造瞭如指掌,
柴箏他們是從救生艙潛入主艦的,救生艙內外皆可關閉,裡面是三十八艘小船,體量是輕型艦的一半,外面有人把手,但救生艙中卻很空曠。
這裡長久不用,除了偶爾打掃也不通風換氣,裡面充斥著一股不見天日的黴腥味。
成功進入主艦救生艙的人比想像中少,幾十艘船出發,柴箏此時點了一下人頭,區區不過小一百人,除了柴箏自己的船隻有一艘輕型艦沒有被發現。
這些輕型艦的主要目的就是掩護,柴箏他們所乘的比輕型艦更小,與這些救生船相當,一枚炮火就能擊毀,卻也輕盈迅速,乘風破浪,駱河這捕魚的網尚未張開,他們已經一溜煙的進來了。
柴箏又看了眼人員配置,寬圓和他十幾個兄弟在,老三帶的那一批人不在,夭夭、賢夷、佩年年和顧恨生是與自己同一艘上來的沒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