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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恨生的嘴挪了挪,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就在柴箏即將踏出哨臺的瞬間,他趕緊打著傘追上,生怕小將軍傷還沒好又染了風寒。
堂堂一個江湖之中可以橫行霸道的俠客,跟柴箏相處了幾個月,硬生生變成個操心的老媽子。
失蹤的船藏在懸崖之下整裝待發,薛毓打著傘站在泥濘的灘塗上,遠遠看見柴箏過來趕緊迎上去,他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柴箏臉色,又盯著她胸前的傷口看了半晌。
「小公爺,你真的不要緊?」薛毓有些擔心,「萬一出了事國公爺詢問起來,我該如何交代?」
「您不必交代,我家中人自會理解,」柴箏笑道,「萬一真出了事,爹最多去海上祭我一杯酒。」
她又道,「薛伯,軍中仰賴您主事,千萬不要硬拼,儲存我方實力才是緊要。」
數年征程,有死無生,柴家的骨血與這片土地相連,從無退縮之人。
三更天,雨下的更大,電閃雷鳴,狂風呼號,薛毓站在岸邊看著數十艘輕型艦消失在濃黑夜幕中,他握著雨傘的手蒼白髮緊,隨後一轉身走向了燈火通明的主帥營帳。
這一夜註定無眠,號角與鼓聲響徹整個海面,萬丈波濤都在顫抖,載著人命的船成了尖銳利器,□□一般相互穿刺,天空織雷如白晝,似是想將這一幕刻入山石川流中。
夏天的雨通常有一段沒一段,然而今日卻很奇怪,就連長安城中也烏雲密佈,宮中起火後趙謙以謀反罪將柴家上下逮捕關入獄中,隨後半天,禁軍統領中有三位被刺身亡,還有一位重傷。
趙謙原本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切,就等著塵埃落定收拾殘局,忽然之間焦頭爛額,他安排的叛軍不僅未曾消停,長安城裡外甚至城門守軍都忽然有人躁動不安,各家族為了己方利益將舊事重提,指趙謙皇位得來不正,之所以針對柴家不過是怕長公主手中一卷遺詔。
關於遺詔之事,早已在長安城傳得沸沸揚揚,趙謙知道,其它朝廷重臣也非草包,皇家之事無小事,隨時會引來殺生之禍,那些世家大族的眼線又何嘗沒有遍佈宮中。
「好你個趙琳琅!」御書房中,趙謙將奏摺狠狠摔在桌案上,李端靜靜站在一邊,也不說話,規規矩矩做著自己不聽、不看、不問的擺設。
柴家已經入獄,卻是趙謙的勢力在被不斷削減,長公主仍然未曾露面,就連太子妃也下落不明,阮玉璋成心與他劃清界限,已經多日不上朝,文臣多半以丞相為首,阮玉璋不出現,他們就只能向趙謙上摺子,東南西北各處窟窿□□裸要趙謙去修補,這麼多年若不是阮玉璋鞠躬盡瘁,恐怕時局早就亂的天翻地覆。
趙謙出了心中那口氣,又很快冷靜了下來,燭火在他眼中跳動,他忽然問李端,「行刺禁軍統領是木桑祭酒處的手筆,但他們動手時機選得很蹊蹺,選擇的物件也不對,克勤王要攻我南海,為何不遣人動兵部而搗禁軍?這麼多年也是我放任他,竟讓他在大靖的勢力出乎我所預料。」
李端小心答,「聖上,老奴只知道伺候您,替您安排好這宮裡的太監與宮女,外廷的事老奴當真是一點不清楚。」
良久,趙謙沒再繼續說話,他原本就沒指望李端能幫上自己,這先帝時期雖處要職卻默默無聞的老太監當然知道如何獨善其身,否則活不了這麼久。
「就算禁軍的統領死了,我仍然可以遣人補上,禁軍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難不成趙琳琅當真以為殺了這幾個人,就能造我的反?」趙謙揉著額角,煩躁的目光逐漸收斂,具有了專注的穿透性,「除非她能趁此機會迅速收攏人心……禁軍與漠北守軍不同,應當與我更親近,她如何拉攏?」
趙謙搜腸刮肚,御書房中除了他與李端再無其他人,有權利說話的那位閉上了嘴,就只剩下外頭的風雨聲,燭火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