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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阮臨霜當面戳穿這份隱秘的感情, 還是在她的小阮剛剛對自己失望過後, 柴箏這會兒連心帶肝一併哆嗦著,呼吸都是顫抖的。
她將縮頭烏龜的本事發揮到了極限, 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哈哈, 那什麼, 小阮, 你現在是我的知己, 又是同道中人, 我要是不盡力保全你, 以後……」
柴箏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也發現自己這謊撒的實在不怎麼高明,老實巴交的人都能聽出磕絆, 阮臨霜可是生了十七八個心眼。
柴箏低著頭, 開始研究腳底下的磚頭縫夠不夠大,自己往裡鑽的時候會不會被卡住頭。
然而這會兒,阮臨霜的臉色卻恢復了許多,她方才那句話剛問出去,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即便柴箏這會兒裝得規規矩矩,合乎禮數,但畢竟旖旎的心思戳穿一半,阮臨霜便覺得柴箏連頭頂的璇兒都可愛起來。
讀書多的聰明人,總擅長將心中想的與嘴上說的區分開來, 阮臨霜清了清嗓子,用十歲的身體拗出了五十歲的老成,「算了,多餘問你。」
柴箏這會兒跟喝了酒差不多,全身上下飄飄然,什麼話都接不上,既然阮臨霜願意終止追問,她也不會上趕著剖心剖肺,屋子裡頭倏地清靜下來,只靠著海風拉動窗戶緣,發出點人間的聲響。
那男子雖是個後天的瞎子兼啞巴,但耳朵還聽得見,等兩小姑娘將彼此之間的隔閡掰扯清楚了,他才用手指敲了敲桌沿,「手完好的那個,跟我出去殺魚。」
「稍等,」阮臨霜將回頭要走的男子喊住,「師父,既然你收我們做弟子,總要相互通告姓名,按我們大靖的規矩,還要喝一碗茶,捻三炷香,磕九個頭,這才算全禮。」
「我叫樂清,其它免了。」男子有寫完字就抹掉的習慣,有時候動作很快,看得稍慢一點都不知道他寫了什麼。
但他這樣的本事,做柴箏的師父是綽綽有餘,做阮臨霜的師父簡直紆尊降貴,甚至有點想不開的意思。
阮臨霜是個過目不忘的主,但拳腳實在……千里挑一的沒天賦,柴箏十幾歲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教她幾招防身,但兩個時辰之後柴箏就接受了人無完人的說法。
「放心吧,」夭夭忽然冒出來,從背後嚇了柴箏一跳,「樂清很有本事,他說要收你們為徒,就一定能夠教好。」
柴箏看著她,「你剛剛一直在屋子裡?」
「嗯。」夭夭笑道,「樂清繞開了我,他不會傷害我的。」
比起巫衡羅,這小女孩顯得更加神神叨叨,柴箏甚至懷疑她能夠聽見心聲,所以開口就會驚到自己。
夭夭歪著頭看了柴箏一會兒,「我不會讀心,譬如那位阮姐姐,她想什麼我便看不出來,可是你都寫在臉上了。」
「是嗎?」柴箏迷惑地摸了摸下巴,「這麼明顯?」
她的目光微微向下收斂,忽然輕輕地笑了聲,夭夭在旁邊看著她,眉毛逐漸向中間聚攏,終於露出了一個略帶疑問的表情。
海裡面撈上來的魚並不老實,力氣大的出奇,樂清先將盆放下來,隨後指了指陰涼處的一口缸,他抄了根木枝拿在手中,寫道,「這條魚我的,你的在那裡。」
阮臨霜踮腳往缸裡面看了一眼,陰涼處陽光投進的太少,水色因此泛黑,裡面有條跟她差不多大的魚,上下顎也蓋不住一口的尖利獠牙。
這哪是用來燉魚湯的,這就是個吃人的貨。
尋常孩子縱使不被這猙獰醜陋的東西嚇到哭,至少也會退卻一下,而阮臨霜開口卻是問,「刀在哪裡?」
樂清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砧板上看——
魚給阮臨霜分配了一條大的,就連刀也有半人來長,前寬而後窄,說實話,阮臨霜不一定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