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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臨霜的瞳孔有些淡,背著陽光時幾乎呈琉璃色,她示意柴箏繼續說下去。
「……」而柴箏的意思是她已經檢討完了。
「……」
沉默被困在小木屋裡,沒有個宣洩的出口,柴箏蹬了兩下被子,「小阮,我之前都是這麼過來的,除非調皮搗蛋或是不守軍規,其它時候都不怎麼惹人生氣。你要是不清楚的告訴我,我就算猜到明年,也只能猜到點不疼不癢的皮毛,你別這樣耗著我。」
她兩長大的環境南轅北轍,自然想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樣,柴箏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只是偶爾會顯得麻煩些。
「你的胳膊。」阮臨霜說著,抽出了自己的右臂。
她的右臂上有一道發青的勒痕,勒痕非常寬,纏了多道,但柴箏的髮帶是有極限的,就算兩個小姑娘的手臂都很細,若是側重在一方,那另一方想要捆牢就必須付出些代價。
柴箏沒有太多的餘料留給自己,不得已這最後一匝就要綁得非常嚴實,河流之中骨折都算是輕的,倘若今日水勢湍急,甚至有可能將她整條胳膊都繳斷下來,柴箏也就活不成了。
阮臨霜沒衝上去晃她腦袋裡的水,都算是看在往昔情分以及自身涵養上,柴箏還想要個好臉色?
「柴箏,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保護。」阮臨霜的聲音很冷,但不是那種憤怒之後的冷,而是貼近於沒有感情,沒有頓挫。
她道,「你是我剩下的念想,也是我最深的念想,與其讓你因我而死,還不如我們之間就此拉開距離,不要彼此拖累……柴箏,我們不適合相依為命。」
第24章
柴箏仍然躺在床上, 木屋裡卻沒有了阮臨霜的身影,海邊的風透過小小的窗戶往裡擠,寄出了呼嚎的氣勢, 讓乾巴巴的房間裡總算有些熱鬧可循。
在柴箏的記憶中, 阮臨霜總是輕輕淺淺的模樣,就算動怒, 也很少脫口而出什麼不可轉圜的話,大多時候, 阮臨霜都不與人爭, 是悶聲發大財的典型。
但現在, 柴箏覺得自己的能耐可大了, 竟將阮臨霜氣得要將這本來就單薄的關係, 徹底切斷。
想起來, 她便輕輕笑了兩聲。
其實, 柴箏心裡也明白,阮臨霜這不是生氣, 更像是害怕和擔憂。
她們以後還有很長很遠很艱難的路要走, 即便彼此之間有同病相憐之感,也不能將感情凌駕理智之上,唯有活著,才能扭轉局面,她們這條命上負擔了太多的東西, 由不得顛簸和任性。
柴箏嘆了口氣,「可我也曾帶兵駐守過海防,知道這條河即便是逢暴雨天,水流也很平緩,小阮, 你若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就好了。」
屋外頭的熱鬧逐漸向屋內靠攏,門幾乎是被撞開的,跑進來一個穿紫衣服的小姑娘,她的手腕上掛著兩串碎鈴鐺,是真熱鬧的很,柴箏尚未看見她的人,腦仁兒就被吵得要跳海自盡了。
這姑娘確實比柴箏還要小一兩歲的樣子,長得也不高,眼睛很大配一張圓乎乎的臉,可愛的像一隻小麻雀。
她小跑著往床上撲,額頭砸在柴箏受傷的胳膊上,兩人齊齊一聲慘叫。
「恩人,恩人,」柴箏用右手將小女孩從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我這兒還傷著呢,不急著報恩哈。」
「我不叫恩人,我叫夭夭,」小女孩似乎對柴箏受傷的左臂很好奇,她不管柴箏的推拒,伸手就是一戳,「她不要你了。」
柴箏神色一凜,「你說什麼。」
陽光底下,那小女孩的雙眼都隱隱透露出緋紅色,只是這種紅藏在尋常瞳孔中,非得有個固定的距離和角度才能看清楚。
「小妹妹,你今年幾歲了?」柴箏忽然問,「有六歲嗎?」
夭夭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