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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知道這是必然結果, 但訊息來得這麼快,阮玉璋還是驚了一驚。
何貴可是一府之長,很多事物都需要他的署理, 何貴一死, 阮玉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插手蘇州府各項運轉。
他的品級本就不低,就算主管也是名正言順, 這些年阮玉璋之所以在兩江地區處處受制,只是因為對方根系埋得太深太廣, 他融不進去, 自然會被上上下下所有人針對。
一個前番還要殺自己的知府死不死秦震都不關心, 但實權若是落在阮玉璋手上, 他做夢都要笑醒, 蘇州府有近兩萬的守軍, 糧草無數, 這次真是要什麼有什麼。
只是後勤保障到位了,他又為另一樁事發起愁來。
秦震半蹲在阮臨霜身前道, 「前頭在打仗呢, 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們自己上去都要考慮考慮,做個思想準備,你還是個孩子,留在後方吧。」
阮臨霜抬起臉, 伸手指了指屋頂上張嘴喝風的柴箏,「我不怕,她會保護我。」
「……」秦震一張臉皺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軍中徵兵的標準是至少滿十六歲,就算是滿了十六歲, 在他的眼中也還是不懂事的孩子,不該送到前線來送死,卻不知道趙將軍是怎麼想的,將個小小的女娃娃帶到這種地方來。
這小女娃娃還受著傷,衣服中透著苦澀的藥香味。
秦震說不過阮臨霜,倒不是口才上的不如,而是阮臨霜太過堅定,一旦跟她對上眼神,秦震就莫名弱了幾分,再想說什麼都沒意思了。
他就著蹲下的姿勢去拉阮玉璋褲腿,想讓他也跟著勸勸,阮玉璋見他又伸手來撈自己,趕忙提著衣服往後退了退,滿臉驚恐,寫著「你別過來啊,我褲子剛剛就差點被你扯下來」。
秦震:「……」
他只好清清嗓子,「阮大人,您不說上幾句。」
「說什麼?」阮玉璋的手按在自家女兒的頭頂上,他微微笑道,「昨晚的事讓我意識到,我家的臨霜是註定要飛出這道院牆,翱翔九天的。她若是想去,又能照顧好自己,說不定還能成為你們的幫手,我將她拴在這方寸之地,豈不辜負。」
「父母愛子,自然希望她一生中無坎坷也無風雨,可是庇護得太過,也就折了子女的羽翼,既然霜兒想清楚且有主意了,我在底下託著她便是。」
秦震還是光棍一個,聽不明白這些老父親需要操的心,但他的眼睛卻追隨著一道紅色的影子從屋頂翻落下來,這道紅影踩著一片葉子也能騰飛好幾丈,秦震差點脫口而出就是一聲「好!」
為防阮玉璋察覺,自己從剛剛那句「她若是想去……」往後就沒聽,秦震將臨到嘴邊的「好」字給憋了下來。
趙琳琅剛從屋子中出來,打眼就看見柴箏在折騰,她隨手撿了枚石頭扔過去,砸在柴箏的傷口處,伴隨著一陣慘嚎,先鋒將軍道,「近日雨多,前方又吃緊,我們別耽擱久了,待會兒就出發。」
從蘇州府出發到達海防駐地走得快一般是七天的行程,來回便是半個月,秦震出發前,存糧就已經不多了,他還耽擱了幾日,這會兒心急如焚,可勁催促他那匹馬,又嫌走得慢,又怪走得快。
柴箏還是分了一半的馬鞍給阮臨霜,她娘帶著人殿後,柴箏則仗著小孩子精力旺盛,負責開路和警戒。
她實在看不過秦震言語虐待他那匹瘦骨嶙峋的馬,於是戳了戳阮臨霜的肩膀,示意她說兩句。
秦將軍隨時像個炸藥桶,唯獨看見阮臨霜瞬間變啞炮。
這路上兩天平安無事的相處,秦震已經發展到阮臨霜近身,他就瞬間挺胸拔背一聲不吭,活像是被人揪住後頸皮的黑豹。
捉弄玩了喋喋不休的秦將軍,柴箏又放緩了步調,她